一截鐵條已經被齊整地鋸下來,正被胡血嚴握在手裏。
什麼情況?
胡血嚴側頭看向撒其烏,撒其烏低下頭,細聲細調地自責:“對不起,本來我想鋸掉一多半的,然後你輕輕一拉就能拉斷,可是不小心用力太大,一下子全鋸下來,我知道你很在乎自尊,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看你挺著急,就是想幫幫你,我……”
不想聽撒其烏說這些沒用的話,胡血嚴隻想知道撒其烏是用什麼神器把生硬的鐵條搞斷的。
找了找地上,沒啥工具,胡血嚴一臉驚詫:“你是用什麼……”
“啊……這個。”撒其烏托起銅鑒,抬眼看胡血嚴時的眼神,怯怯地生憐。
從來不懵圈的胡血嚴此時徹底懵圈,一塊破銅鑒,能秒秒鍾切開直徑兩公分的鐵條?除非銅鑒具有極其特殊的功能,除非這個女孩子不是人類,除非這是幻覺。
想到此,胡血嚴腦袋更大了,我這是遇到妖神,還是遇到鬼魅啦?
意識到這裏是防空洞網改成的地下酒吧,聽人講過,這裏曾埋過許多屍骨,騰地,胡血嚴須發豎起,後脊背一陣冷嗖嗖,再不敢看撒其烏的眼睛,生怕那雙水靈靈的大眼睛,忽地就流下血來。
“你到底是什麼梗?”
聽了胡血嚴問得這句不像正常人問的問題,撒其烏笑了,燦燦的白牙齊整好看,但在胡血嚴眼中,不再是白燦燦,而是森森地要冒出兩顆妖孽獠牙上演暮光之城。
篤篤篤,有人急促地敲廁所的門,胡血嚴正在走思,被敲門聲嚇了一跳。
“不要想太多,我隻是想幫幫你而已,你趕緊逃吧,從這裏跳出去,你就可以看到一列地鐵,坐上去你就安全啦。”
聽到敲門聲,胡血嚴一急,隻顧躥上去,當站到窗台上時,他才意識到撒其烏嘴裏說的完全是鬼話。
這裏哪有地鐵?
想到此,胡血嚴遲疑了,望著窗外黑漆漆一片,根本看不到地麵。
我能隨隨便便就這樣跳出去嗎?萬一下麵是口深井呢!
防空洞是戰備設施,飲用水都是在洞裏打幾口井供給,這樣的常識,還是有人給胡血嚴普及過的。
胡血嚴從屁兜裏抽出手機,觸開手電照了照。
看不到地麵,也看不到牆壁,隻有無邊的黑暗在無窮地蔓延。
“血嚴,你用這個照照看,比你的手電要好用。”
撒其烏雙手捧著銅鑒舉起來,巴巴地望著胡血嚴,長睫毛眨眨地顯得挺純真,胡血嚴沒看出她有什麼惡意,但也看不出有啥善意。
門外人生嘈雜,聚攏的人越來越多,敲門聲更甚。
此時的胡血嚴別無他法,隻好死馬當活馬醫。
將信將疑地接過銅鑒,對著無邊黑暗照去,胡血嚴明顯地感覺到自己拿著銅鑒的手有點抖。
照出一片光明還好,萬一真的照出一口深井,逃跑的路就真的絕了。
還有撒其烏的出現和銅鑒的神奇,都顯得萬分詭異,胡血嚴的心砰砰地跳,抖的不止是手,肝兒也在跟著顫。
胡血嚴驚奇地發現,銅鑒真的能照出去很遠,還真有撒其烏說的地鐵列車,雖然隻是在巷道的拐彎處露著一截車頭和一溜車窗,但那確實是真實的存在。
還想再仔細看看周圍的環境,手上忽然有了異樣,胡血嚴發現戴著戒指的手指發麻,酥酥的,感覺像觸電,然後,一股熱流從戒指處開始擴散,先是充滿手掌,然後是手臂,最後全身都被充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