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說……少人，請我組隊？」
我試探性的問了問。如果說季盡的實力很強勁，又是玩單打，那麼我和珺珊兩個，無論哪個都是不能參和進去的，還不如加入她們的普通雙打隊伍中。
陳妍很積極的快速點頭，就像期待我這個問題好長時間了一樣。
嗯！讓珺珊和她組合吧，正好女生帶另一個女生好一點。我拍拍珺珊的肩膀，提示她往這裏看。
「珺珊，你與其看這麼高難度的對決，不如親生體驗一局？正好陳妍他們也缺人！」
「嗯？陳妍，那個花店的小姑娘嗎？」
珺珊轉了過來，看了看陳妍。陳妍也一副不開心的樣子看著珺珊，然後拉了拉我的衣角。
「這誰啊？周彥！你朋友？」
「嗯嗯，算是朋友吧！怎麼樣？讓她加入你們，和你組一組？」
具體租一組行不行還得兩邊都同意才好，雖然陳妍一副失望的樣子，但是並沒有否認。
「算了吧，周彥。你和她去那裏打去，我就呆在這裏看看就好，這邊比較有意思。」
珺珊反而放棄了這個打球的機會。
雖然珺珊一次都沒碰過羽毛球，但是季盡那邊的氣氛似乎感染了她那顆熱血的心，一點都不願離開最佳觀眾席。
既然如此，那麼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我拿上我的球拍，靠近陳妍。
「走吧，我和你一組，打爆她們！」
我邊走進他們戰場，邊高聲宣誓挑釁，當然是調侃式的。
「哎呦呦！你不要欺負我們啊！」
陳妍的朋友們也回應我的挑釁，開始起哄。
於是我就厚顏無恥的在一幫女將之間打球來。
畢竟是女將，雖然有點想法和技術，但是反應力和氣力都不足，而且放不開，所以我和陳妍一組就理所當然的霸場了。
起哄聲和笑聲在我們場地發出，但是依舊比不上隔壁的拍手鼓勵聲。一直在這裏霸場有些不太好意思，於是我就找了個要稍微休息一會兒的理由，回到原來的觀眾席。
「怎麼樣了？季盡還沒輸啊！？」
按理來說，季盡的體力早就不行了，而且小個子那麼靈活和有力，沒有辦法堅持這麼久。所以我不禁好奇的問了問王淵。
「沒有，還有三球，還有三球吧！」
王淵看都不看我一眼，他們對峙實在太有趣了。
「如果季盡再贏三球就贏了這場，傳說中的學校隱藏boss，第零名就要誕生了！」
身邊的高個子似乎很興奮，還第零名，這算什麼過關遊戲嗎？
「啊？季盡要贏！他不是應該快輸了嗎？」
「額……一開始我也這麼想，但是就像黑魔法一樣，到了中途，季盡就開始一直贏球，現在都十八比十二了，很奇怪的。」
為什麼會這樣！季盡到底當時和我打隱藏了多少實力？和我打球真是苦了你了，我這麼菜真是對不起了！
現在可以很明顯看出來，季盡打出的球的確刁鑽。有時瞄準底線，有時擦網，有時壓邊界，但都是小個子的防禦範圍啊！
雖說如此，但是小個子卻跑的十分厲害，而且有些慌張，甚至動作會有點毫無章法！
「誘導幹擾啊！」
珺珊不慌不忙的吐出這幾個字。
「什麼？什麼意思？」
「我覺得盡，他是用了心理誘導和肢體記憶幹擾，所以對麵的那個才開始慢慢接不到球的。」
完全聽不懂，神乎其神的，說得好像一個羽毛球像是什麼催眠似的。殺人網球嗎？動畫看多了吧！
「你知道些什麼？……可以稍微具體點嗎？」
王淵很好奇的問，雖然目光依舊沒有離開季盡的戰場。
「剛剛開始的第一球，季盡應該發覺麵前這個人無法用一般方法戰勝，所以從第二球開始就一直用猛力對拍，把球打得很遠。這應該是個陷阱——雖然因為這個對拍讓季盡輸了三球，但是後來，季盡所有的向前的吊小球，他都已經接不到了。」
「為什麼？啊！就這樣接不到了，這算什麼陷阱啊？」
「身體上暫時形成了向後退的習慣，這種習慣比慣性什麼的可怕多了。慣性什麼的還可以改變形體強行摔一跤，這種肉體記憶上的慣性，是會讓人動彈不得的。」
聽起來好可怕，動彈不得？應該是指沒法作出反應吧！
「但是就算是這樣，他不是還是拿了十二分嗎？」
「剛剛隻是肢體記憶幹擾，但是這個家夥很強的，在輸了六個球之後就開始不再被這個肉體記憶束縛了，而是作出了反應接到了球。不過這就是第二個陷阱，這會讓他再一次形成一個前傾的肉體記憶，雖然效果時間沒有第一次那麼長，但是還是有效的，而且會導致第三個陷阱，就是我說的心理誘導。」
「大概因為肉體記憶被幹擾，所以他不得不在季盡打每一球之前都思考一遍季盡會打的地方的可能性。一個原本隻靠本能反應和眼睛都讓突然要多一個思考流程，那麼反應速度必然下降。但是季盡的球從第二球考試就沒有很快，所以他還是跟得上的。但是後來越來越快，他就突然看不過來了，所以後麵就一直輸球，而且還手忙腳亂的。」
明明都沒有打過羽毛球，居然也有模有樣的解釋了這個季盡的“黑魔法”，看來珺珊的觀察能力不簡單啊！
在珺珊解釋的過程中，季盡已經把絕殺的那球打了出去。沒有聽到珺珊的分析，小個子一副茫然的坐在地上，悵然若失。
「很好，第零名！我來挑戰你！」
身邊的高個子站了起來，知道了魔術手法的他很有自信的打算再一次挑戰季盡。
喂喂，你不是因為刁鑽的回球才輸的嗎？
「等等，你們都上過了，應該讓我玩玩了吧！」
珺珊拉住高個子的同學，笑眯眯的問，高個子有些無奈，點了點頭就坐下了。
「你不是才……」
珺珊右手一把捂住我的嘴，然後用左手順走了我的拍子。
「拍子借我哦！」
「算了，借你就借你，反正你很快就會下來的，別砸壞拍子就是。」
季盡的球那麼難接，一個沒打過球的人應該沒可能接到，雖然她是珺珊，但是也沒那麼學的快吧！
「哈嘍！盡，好久不見！你還是這個樣子啊！」
珺珊屁顛屁顛的走上場，靠著網朝著季盡打了個招呼。季盡盯著珺珊看了好久，有些迷茫。
珺珊和季盡早就認識？還是說珺珊單方麵的認識季盡？
「你們……認識？」
季盡注視了珺珊很久很久，就像注視一尊石像一樣，充滿了未知。珺珊的確迷人，如果被一瞬間迷住也不是沒有可能。但是那種獨有的氣質是僅有渴望不平凡的人，才會被吸引住。所有人都可能被吸引，唯獨季盡不可能，唯獨仿佛早已融入時間的季盡不可能。
「也許……也許認識吧！但是，有點陌生，就像幾百年沒見過了一樣。」
季盡嘴邊都沒怎麼動，發出了很小很小的聲音。季盡的話有些奇怪，大概就是不熟但是見過的意思。
「幾百年！？季盡也學會開玩笑了啊！認識這麼個美女，還裝作不認識？」
王淵坐著笑話季盡，引得其他人一同起哄。
「那麼，配我打會球？我是初學者，稍微讓著點啊！」
「沒事，我也就打得一般般。」
珺珊笑著退到中場，學著小個子的那種標準的發球姿勢發球。球如同一隻燕子飛了出去，然後像獵鷹一般俯衝而下。
這哪裏是初學者的發球啊！
如果不是因為知道她連規則都不清楚，那麼我一定把她當做一個參加過什麼訓練的人了。
所有人都感到吃驚，唯獨季盡沒有表現出來。季盡準備好了那種大力甩臂的動作，絲毫不留情的打擊回去。
「叫你讓著點我啊！」
珺珊邊奔跑到最右的底線邊大喊，然後半蹲著打回這一球。明明運動的時候大喊會讓人感到不適，但是這些嚐試應該對珺珊不適用，從她發球的那一刹那就這樣感覺。
球再一次飛到季盡的場地，朝著季盡相反的方向。但是因為回擊過低，季盡很快就在半路攔截了這一球，然後重重的扣了下去。
這是必然贏分的一球，那種速度與角度，人類沒有可能趕過來並且回擊。
理應如此……
但是珺珊在一瞬間，似乎隻是一個跨步，又似乎用右手撐著地麵彈射過來的，時空跳躍般的來到了左前場，把球挑回了季盡的場地。
季盡站住了，但是不一會兒就回過神來，然後撿起了球。
全場響起轟鳴的掌聲，王淵他們甚至起哄叫好，明明隻是學校裏麵普通的運動。
但是他們始終不知道珺珊是那麼強大的存在，是戰士，是他們無法理解的領域。他們所能理解的，隻有珺珊很強，速度很快，打回了本不可能打回的球。
「好球，和你打根本不能讓著點，我都不一定打得過。」
季盡把球遞給了珺珊，贏者發球。
「說笑呢！我也就現學現賣。」
你是現學現賣啊！隻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超越得太快了吧！
珺珊再一次發出那種標準的高長球，然而季盡已經露出很認真的神情，重重的回擊，而且還作出了準備防禦的姿態，一絲都沒有鬆懈。
這場球打得很久……
最後，珺珊以所有人都沒想到的體力值碾壓了季盡。
季盡嗬著氣坐到了地上，嘴裏念叨著“打不動了”邊喝氣水來。
反倒是王淵他們和珺珊打得不可開交，我也隻是和陳妍他們看著或者在自己的場地運動著，一邊佩服著他們的強大，一邊無奈自己不能加入。
時間很快就到了下午四點，到了差不多人都開始散了的時候。
「周彥……哈……你打……不打算……走啊？」
季盡從休息區走到我這裏，他已經累到縱使休息了很長時間也會有些勞累嗎？看來回去就得好好睡一覺。
「嗯！走吧。」
我舉起拍子示意自己要退場，然後和陳妍打了個招呼，開始收拍子。
珺珊也走了過來，她後來用著季盡的拍子，季盡要走，她也就一同走。
我們穿過球場，走下樓梯。陽已西斜，紅雲遍天，夏天的餘溫仍然留在大地，烘烤著運動完的我們，讓人汗流不止。
「今天打得好爽！沒想到你居然這麼厲害！」
季盡吸著剛剛買來的尖叫，還不忘讚揚一下珺珊。
珺珊感覺意猶未盡，還在那裏練習揮拍一樣小心點甩臂。
「羽毛球啊！還挺好玩的，如果有機會我一定要再玩一玩！」
我們走到了學校的門口，珺珊就停了下來，很明顯的與我和季盡分開了。
「那麼，今天我就……先走了！」
珺珊留下了我和季盡，就這樣淡然的走了。
反正估計也是走到哪個沒人的地方就變成花瓣飛到那個洋房裏吧！不過她也說過自己其實挺喜歡走路這件事的。
但是無論怎麼樣，都覺得有些茫然，總覺得忘了什麼事，有想不起什麼事忘了。
「季盡，你真的認識珺珊！？」
「我說了，隻是感覺見過，感覺見過知道嗎？那種可能在夢裏麵見過的感覺！」
季盡略帶戲謔的笑著，和我走進了地鐵站。
「惡……好像很厲害的樣子，這算什麼？夢中情人？」
「哈哈哈！我好歹也是一個普通性取向的男性好嗎？看到一個很棒的異性，也是有些想法的。雖然隻會有一瞬間。」
我認識的人中可以把這種事情這麼自然的說出來的，大概隻有他了，反正如果沒有違法亂紀，隻是有些羞恥並不算什麼。
「好吧！話說，你打羽毛球居然那麼厲害，你以前居然和我打的時候那麼平常。」
喂喂，這不是看不起我吧！
「和你又不是打比賽，沒必要用那麼多心機，太累！畢竟人活著，開心才是最重要啊！」
開心才是最重要——這幾乎已經成為季盡的信條。我並不會反對他這個觀點，但是我唯一不能理解的就是，像他那麼守序的人，如何在這種平凡的日子中得到所謂的開心的滿足感的。
毫無意義的日常，我已經受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