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到本事,戴雲奇當然大有可說,道:“我從小就拜玉靈山黃眉師太為師,學得她老人家平生絕學──鶴飛拳。”
提到黃眉師太,戴笠不禁臉一紅,道:“玉靈山是有個功夫了得的黃眉老尼,當年你母親就是被她趕出庵院的,還險些把我……”
戴笠忽然打住了,問道:“你打過槍嗎?”
雲奇點點頭,有些得意地道:“打過,我可以百步穿楊。”
戴笠笑道:“你可別吹牛說大話呀。”
戴雲奇卻自信滿滿:“爹要是不相信,可以當眾考考我。”
他一口一個爹,叫得戴笠感到無比的刺耳,遂斂容道:“以後不許叫我爹,就說是我的遠房親戚,明白嗎?你也不要叫戴雲奇了,你母親本是方外之人,你就改名叫方雲奇吧。”
戴雲奇神情一蹙,流淚道:“那好吧,從今天開始,我就叫方雲奇了。”又道:“但於無人處我可不可以叫你一聲爹?
“這二十幾年來,媽帶著我住在玉靈山下,吃了多少苦啊!別的孩子都雙親俱全,唯有我連爹長的什麼樣都不知道。
“我從小就盼望能夠一家人能夠團聚!”
說到後來,方雲奇的眼淚竟止不住,流個不停。
戴笠氣得雙目圓睜,一拍桌子罵道:“快快給我收起你的貓尿,沒出息的東西!
“我看你小子長得到有幾分象我年青時候的樣子,卻絲毫沒有我年青時的豪氣。兒女情長,婆婆媽媽,能成什麼大器!”
方雲奇趕緊拭幹眼淚,不敢吱聲。
戴笠帶他來到院子裏,讓他演一套拳看看。
方雲奇一縱身躍入院內,施展出平身所學,騰、挪、閃、躍,演起了鶴飛拳。
見有人打拳,院中衛士紛紛圍了上來,看到精彩處不禁齊聲喝采,一時之間,院內歡聲雷動。
戴笠亦不免在心中暗讚道:“好小子,果然身懷絕技!”
表麵卻不露聲色,在方雲奇演完拳後,又讓衛士在兩百步開外的一棵樹的樹幹上綁上一塊銀元,然後給方雲奇一支短槍,命他表演槍法。
方雲奇接過短槍,看也不看,一抬手對著樹幹就開了一槍,眾人一望,銀元還綁在那裏,動都沒動一下。
有一個衛士站出來說:“恐怕是槍走火了,這位兄弟還沒瞄準呢。”說完掏出自己的槍給方雲奇,“兄弟,再打一槍,這次瞄準一點。”
方雲奇神情輕鬆,微微一笑,道:“不發則已,一發必置對方於死地。戰場對敵,豈能有一擊不中,換槍再戰的機會?”
戴笠心中暗道:“不虧是我戴笠的兒子,心狠手辣,好好鍛造,日後不可限量。”
圍觀的衛士卻看著遠處仍舊綁著的銀元,不服地笑起來。
見此情形,戴笠的眉頭皺了起來,暗忖道:“看來這小子有點好吹牛,以後可怎能服眾?”
方雲奇看出大家的心思,道:“何不請位弟兄去把銀元取下來看一看。”
便有一名衛士飛奔過去取下銀元,拿過來一看,眾人驚得目瞪口呆。
衛士們紛紛驚呼:“若非親眼所見,簡直讓人難以置信,這位兄弟真是神人啦!”
隻見銀元的中心穿了一個圓孔,一名衛士拿出一枚子彈,彈頭正好能從孔中穿過去。
戴笠從衛士手中接過銀元,心中暗暗泛起一陣難以抑製的喜悅。
亂世須行春秋事,在文的方麵,他有李茂全替自己出謀劃策,可在武的方麵卻常感力不從心,身邊並無能令他稱心滿意之人。
他雖然配有一個衛士班,這些人也都是他在軍中精挑細選出來的,都懂得一些功夫和槍法,但也不過是比平常人強一些而已,倘若遇上真正的高手強人,那也是不堪一擊的。
當戴笠正在為找不到既對自己忠心無二,又勇武異常之人而倍感苦惱時,卻想不到上天有眼,居然在這用人之機,平空賜給他一個神武的兒子!
戴笠壓住內心的興奮,對眾衛士道:“他叫方雲奇,是我的遠房親戚。從今天起就讓他做我的貼身衛士。”
戴笠走後,衛士們歡呼著一擁而上圍住方雲奇,都表現出極為佩服的神情,紛紛通報姓名,並重新論齒排班,互以兄弟相稱。
第二天,戴笠從******官邸匆匆趕回,命方雲奇與一名衛士立即去陸軍醫院把李茂全接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