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連的十天內,烏雲密布,卻始終無法降雨下來。仿佛是蒼天有淚不輕彈,隻怕未到傷心處。我看著窗戶外邊天邊依舊翻滾的黑雲,不由得歎息,搖搖頭。
“我沒事的,日岩。已經不那麼疼痛了。好多了。你不要再擔心了。”躺在床踏上的印荷這些日子日漸憔悴。
我知道,他經受的不是身體上的折磨,而是心靈上的創傷。我也曾經幾次猶豫不決,也許拋棄前塵往事,把印荷帶回皇宮寵愛萬千才是上策,為何要逼迫心還在淌血的印荷與所有做個了斷?是我太殘忍,還是我太不忍。
印荷,我殘忍,針對他人。
我不忍,隻對你一人。
不忍心你繼續食不滋味,心疼你那似乎總是要尋找些什麼的眼神,憐惜你忍受所有痛苦磨難隻求安心,還有你自始至終放不下心中的鬱悶。是消散的愛意,還是濃濃的仇恨?
印荷,你不會恨人,可惜這樣的情況下你很難忘記那種愛恨交加的傷神。
唯有我,將你的傷口再度劃開,流出來歲月造成的膿血,你才能重生,才能遺忘,才能放棄,即使會令你一時痛不欲生,可是有我在你的身邊,印荷,我相信我一定能斬斷你和應天府所有的恩恩怨怨。那時候,你就會真真正正的成為印荷,我的印荷,心中不再有眷戀的我一個人的印荷了。
“公子,您這幾天昏昏沉沉的,還是不要費力氣安慰主子了。主子是不會安心,除非公子健健康康,快快樂樂的。”
如情端來了藥膳,放在桌子上。“主子。藥熬好了。”
我揮揮手。“我來喂,你去看看廚房,有什麼能讓印荷開胃的東西,統統拿過來。”
“是。”
如情退出去。
“來,吃藥。”我把老大不情願的印荷叢被窩裏邊撈出來,半逼半哄著他喝下苦口良藥。
“主子。”
拿這個時候也進來了,手中拿進來的是暖石。生怕印荷的腿舊疾複發,我命令下人每兩個時辰,拿近來一些放在爐子裏邊取暖的卵石。這些石頭容易吸收溫度,也容易散發溫度。放在印荷腿下的被褥下,隨時保持印荷的血液流通。這個應天府沒有我們可用的溫泉,著實讓我心煩。
“怎麼樣?”看著印荷喝藥後又開始打盹。我摸著他的額頭,不由自主地皺眉頭。
“已經派人守候著了,一旦他回穀,我們立即請過來。”拿彙報。
“雖然在應天府請來魚神醫不是什麼好主意,不過印荷的身體真是讓人擔憂。何況。。。”十五號就是明天了,我怕印荷有個什麼意外。
“總之,哪怕綁架威脅他也要把他帶過來,明天日落之前,知道了麼?”
“是,主子。”拿看了一眼在我的懷裏一動不動再次入睡的印荷,小心翼翼的離開了房間。
“印荷,過了明天,我保證一切就會好起來的,我保證。”看著連入夢也輕微皺眉頭的印荷,我抱緊了他。
印荷身體一日不如一日的開始,我就已經不顧任何的搬入了他的房間,命令自己的人開始日以繼夜馬不停蹄的照料他。所以,對於應天府怎麼說得沸沸揚揚的,那個律元乾帶回來的貴客也被落華公子迷惑去這個傳言我倒是不怎麼清楚。不過其餘的幾個應天府主人,可是十分的不高興。要不是他們必須等到十五號,所有當年那些見證印荷發毒誓的人的再次聚集,他們早就想對印荷下手了。
我對律元乾的焦急視而不見,到最後,甚至要邪出麵阻止他出現在印荷的麵前一步,而我則是寸步不離開脆弱的印荷。
至於那個應閑龍,我暫時沒有心情理會他,反正這些脅迫印荷得人遲早要彙聚一堂,也省得我一個一個殲滅。
最重要的事,那個老朋友也快要到了,到時候,一定熱鬧非凡。我保證。
“你來了。”十五號的清晨是個莫名其妙的日子。我睜開眼睛的時候,印荷還在迷茫中,全然不知道今日就是應天府審問他的日子,也不知道今日他將麵臨多大的考驗和艱險。我疏了疏印荷的秀發,看著麵前跪著的老熟人之一,柯樓也。
“是,威臣一接到密令,就趕過來了。畢竟此次事□□關重大。威臣焉有不到之理。”柯樓也有些不服氣得看著我,似乎對我公私不分有些不滿意。“皇上您真是用心良苦,這回可是要一網打盡了。”
我微笑著,不語。接著撫摸印荷的臉龐,凝視著印荷的睡眼。
“柯樓也,你也老大不小了,怎麼還是這麼老氣橫秋的。我認為你應該早些找個情人,像我和印荷這樣恩恩愛愛的,也好改掉你那陰陽怪調。”
柯樓也瞪著我,沒有回答。許久,“臣領旨,臣還有要是在身,先行告退了。”
看著他氣呼呼的離開的身影。我笑了。“還是這麼死硬的脾氣。可憐沒有人愛啊。”
“主子。來了。”
拿打開房門,我就看見門外邊站滿了兩派身穿黑色束衣的侍衛。
“落華。醒醒。”我晃動了一下懷抱中的人。印荷迷茫的張開了眼睛,好一會兒,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小小的手使勁地抓住我的袖口。
“有我在,莫需擔心。”我小聲地安慰著,然後幫他迅速的穿好衣服,又幫他加了一件外衣。才摟著他前往應天府地最高指揮地,也是應翰山的議會廳,恐怕也是今日的刑場了。
“就是不知道是誰的刑場。”我詭異的笑著。邪,如情,拿三個人則是寸步不離的包圍著我和印荷。他們已經蓄勢待發到了極點。
應翰山的撼山居位於應天府最險要的地勢,後邊緊鄰著懸崖峭壁,前方是各大居,地形異常險峻,足以顯現他的絕對主導地位。
我瀟灑的邁入了正廳,不由得讚歎。雖然沒有金碧輝煌的奢華,卻也絕對氣焰十足。紅木的家具和深紅色的梁子格調貫穿了整個大堂。大堂近日擺弄成了嚴刑考問的布局,因為對著門口的是圍成半圓形的一圈紅木椅子,大大小小的足足有一二十個。位於正中央的自然是應翰山的座位,他身後稍微側一點的一定是軟青瞿的位置了。每一對座椅之間必定有一個茶桌,桌子腿上雕刻著龍鳳飛翔的鏤空圖案。每兩對座椅之間就有一些空格,這些空隙肯定是為了這些所謂的江湖老人的弟子保鏢護衛等等等等準備的了。
看來,應翰山當年會審落華公子還不過癮,如今又要演出這麼一戲碼來。果然變態的可以。感覺到了印荷靠著我的身體不由自主地哆嗦,恐怕是再度回憶起來了當年的種種不愉快,我抱著他,把自己的內力靠著雙手緩緩的輸入他的體內,他終於安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