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兄弟不和(1 / 3)

話分兩頭,西夏使團那日到了東京,由宋朝皇帝指派皇長子趙桓全程陪同到了下榻的別館。且說這別館是哪間?不是別個,正是汴京城內最豪華氣派的酒樓—翠鬆軒。卻說這酒樓真個是好大排場,隻見在汴京西市噪雜區域內,這間酒樓卻鬧中取靜、獨開天地,主樓、小院全都置身鬆柏環繞的幽深曲徑之中。但見怪枝大樹、嶙峋怪石環繞之下,十七八間精妙閣樓隱沒於鬆林其間,讓人橫生感歎,雖在東京卻似個世外之所,好不悠然自得、妙趣橫生。江陵、武陵,蓬萊、泰山,分別立名的兩樓兩閣,如不細心尋找,怎知棲身如此僻靜之所;仙霞、靈隱,青竹、紅梅,單獨築建的雙苑雙莊,一旦身臨其境,如何不讓沉醉其間流連忘返。此是相比稍大的八處景觀,在這八院其間的又十一二間小樓,分別以“亭”“台”命名,雖排場小些,可亦都是綠水紅花環繞下的好去處。當然,最引人入勝和讓人歎為觀止,當是翠鬆軒主樓無疑,佛塔樣式的九層巨塔立於岆山之巔,本來此山就是東京西城方圓十裏最高的去處,現高樓矗立,原就可俯瞰黃河遠觀平原的景致更是出落得美不勝收、驚為天人。銜遠山,吞長江,浩浩湯湯,是前朝範仲淹登巴陵嶽陽樓所作的千古名篇,此間若把接天之水換做人間街景、萬戶炊煙,那麼蜿蜒的黃河之畔,無邊無際的樓台屋院更是賽過八百裏洞庭的奇觀異景。最燦爛需上元燈節,當農田阡陌、大街小巷,都為遊人的花燈所裝扮輝煌,那黃河流淌其間隻仿佛是九天銀河流落人間,細想,卻也不生得如此色彩斑斕、流光溢彩。

“上使請,請。”

西夏使團在趙桓一路護送之下直入翠鬆軒主樓,登堂入室的一刻,門庭禮花爆竹之聲驟然而起,天氣雖陰雨沉沉,可地上一時電閃雷鳴、紅豔紛飛、好不熱鬧。

“大皇子,大皇子,此番能奉皇命奉迎西夏使團,雖是小事,可也見得皇上聖心獨照啊。”

大場麵、大日子,翠鬆軒的大東家公孫不古也親自出麵主持。雖可惜天公不美,可好在人力可補,翠鬆軒塔樓一層的入口處搭起了朱紅帷幔歡迎貴賓。

“東家,東家。”

其樂融融的場麵卻突地從裏麵竄出一個掌櫃向公孫稟報。

“卻怎地?”

胖墩墩、嬉笑麵皮的公孫不古卻端的麵不改色,雖語氣機緊,但隻限於他言語的人聽說得到,遠遠看去,還以為他正在嬉笑什麼喜慶樂事。

“九王,九王。九王在五樓吃酒不肯撤席。”

青衫掌櫃心急如焚地說到。

“莫慌,莫慌。”

公孫不古笑盈盈地提醒手下,同時亦不忘與過往賓客的拱手寒暄。。

“好,好,好,真個是承蒙尊駕賞光,裏邊請,裏邊請。”

然後等身邊略微僻靜,公孫不古機警問到。

“怎麼會這樣?從前日起算這主樓不是已經奉旨封館,暫不經營了嗎?我方才出西城迎駕是還空無一人的呢。”

“東家,九王,是九王。恁地要吃酒,小的有什麼辦法?這京城的三教九流、達官貴人,小的們自會打理,可這九王是哪個?小的怎敢擋他的駕。隻是幾時不來,偏偏挑這個節骨眼。”

見掌櫃這等抱怨,公孫不古也頗能想象,衝周遭賓客拱手、微笑、點頭、示意後,一進塔樓便急忙硬著頭皮衝上五樓。

“什麼東西,敢搏本王的麵皮?你們口口聲聲喚的‘大皇子’、‘大皇子’,也隻是本王的大哥。叫本王走,‘大皇子’來了也要去請皇上下旨。有種的,你們叫他去請旨吧。”

龍生九子果然各有所好,公孫不古在東京城裏雖說也是八麵玲瓏左右逢源的人物,可當朝九皇子明著就是不給他一絲臉麵,他亦無可奈何。

“九王,我的九王,您這是說那的話呢?”

公孫不古即使人前從來都是威風八麵,可這會兒見了東京城裏的龍種,隻得像個小屁孩似的哭喪臉苦苦哀求。

九王…

就在公孫不古奴顏屈膝地哭天搶地時,九王的一個隨從抬手指指樓下用以示意主上。

九王趙構即刻心領神會,看準大皇子上樓時,頭冠一露出樓層地麵的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