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顧良品覺得她不能再像深閨怨婦一樣過下去的時候,臥室突然傳來一陣敲門聲。她趕緊從沙發裏站起來,走過去開門。
邱比特稚嫩的童音傳來:“芝士姐姐,爺爺帶了甜品回來,你快點下樓來吃喔!”熊孩子惦記著姐姐,又放心不下好吃的,傳完話便一陣風似的往樓下跑。
她對小包子毫無抵抗力,綻出個笑臉:“好,我馬上來。”
顧良品離開房間的時候,順手從沙發上拿起兩件自己換下的髒衣服送到洗衣房。
正在洗衣房裏忙活的李嫂邊翻著一件男士襯衫的口袋,邊念叨:“邱先生真是馬虎,每次都丟三落四的,上次就洗了幾張票子……”
邱子珩票子多,多洗幾張也無所謂,顧良品沒當一回事,兀自把自己的衣服放進洗衣筐。她客氣地打斷李嫂:“我的衣服一會我自己洗哈。”在邱家住了快倆月,她依然不太習慣事事被人伺候。
“不礙事,我來吧。”李嫂說完,又冷不丁“哎——”一聲,叫住她:“這是邱先生忘在兜裏的袖扣,麻煩你拿給他吧。”
顧良品伸手接過袖扣,無奈地笑了笑,她連那個臭小子的人影都見不到,怎麼拿給他啊!
走出洗衣房時,她心不在焉地看了眼手裏的袖扣。
殊不知這一瞧,她的眸光驟然一凝——
這枚香檳金色的袖扣看起來有幾分眼熟。等等,請容她先回憶一下在哪裏見過。
顧良品生性大喇喇的,平時當然不會吃飽了撐的去關注邱子珩的袖扣,而此刻,她卻魔怔了一般,對著這麼個指甲蓋大小的玩意兒看成鬥雞眼。
猛然間,她的腦子裏“嗡”地湧起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
盡管這個不斷升騰的念頭連她自己都覺得荒謬絕倫,但卻是越來越強烈,強烈到完全壓不住的地步。
顧良品心亂如麻,哪裏還顧得上吃甜品,緊攥著袖扣一溜煙飛奔出大門。
稀薄的月光鋪灑夜路,閃爍的霓虹交錯斑駁的樹影,勾勒出大都市特有的繁華夜色。白色的本田SUV四輪飛轉,碾壓著柏油馬路疾馳駛向NC集團。
這個鍾點寫字樓裏的燈光早已暗下來,金碧輝煌的走廊裏靜謐無聲,唯有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在空氣中回蕩,突兀又刺耳。
顧良品“砰”一下推開辦公室的門,打開燈,疾步走到桌前拉開抽屜。她一連串的動作都帶著風,透著躁鬱。目標物太小,她顫抖著手在抽屜裏左翻又找,就連零零碎碎的雜物被她扒拉到地上,她亦渾然不覺。
終於,她找到了酒店幾天前寄來的那枚袖扣。
她把兩枚袖扣放在手心裏稍一比對——
她的呼吸當即窒住了。
果然一模一樣!
一模一樣!
那個明明令她覺得難以置信的預感就這樣得到驗證,顧良品徹底陷入了怔忪。
原來,遺落在S市酒店房間的袖扣根本不是許嘉盛的。
而是——
邱、子、珩、的!
也就是說,她醉酒那晚,他來S市找過她!
所以照顧她一整夜的人也是他!
顧良品無法想象邱子珩居然會放著好端端的生日不過,特地飛到另一個城市去找她,還幫她清理嘔吐物!
一切恐怕隻因他擔心許嘉盛趁她之危。
誰能告訴她,這還是傲嬌的邱Boss嗎?!
不知是幡然破壁而出的真相令顧良品驚愕不已,抑或她從中感悟到某種深意,以至於她的心髒“砰砰”狂跳個不停,幾欲躍出胸腔。
下一瞬,她踉踉蹌蹌地奪門而去。
邱子珩正在皇廷海逸的總統套房裏批閱文件,一陣不緊不慢的門鈴聲猝然打斷他的注意力。
該不會是Jeff來騷擾他了吧?
邱子珩看了看指向十一點的表針,不自覺地裹緊睡袍。自從收到死Gay送來的小褲褲之後,他每每看到對方那張燦若桃花的臉龐,便控製不住地菊花發緊,寒毛直豎。再這樣發展下去,他真要考慮一下是否該換個助理了。
然而,打開門——
邱子珩的菊花忽然不緊了。
乜斜一眼門外的女人,他不冷不熱地問:“你……”
他的聲音戛然而止。
隻因——女人猝不及防撲進他的懷裏。
好柔軟的胸脯,好清淡的發香,好曖昧的姿勢,邱子珩立馬軍心大亂,熱血沸騰。
臥槽,你不要這樣考驗老子的定力好不好!
他控製住回抱她的強烈衝動,作勢嗽了嗽嗓子,一本正經提醒道:“顧良品,你有話好好說,動手動腳的成何體統?!”他扔到地上的臉皮還沒撿起來,心裏窩的火也沒退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