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姍接到顧良品的電話,風風火火趕到DiDi酒吧時,她正單手托腮坐在吧台前發呆。
瞅了眼台麵上的兩隻空酒杯,李姍踮起腳坐上高腳凳,輕推她一把,“你要死要活的到底出什麼事兒了?”
顧良品給她叫了杯BloodMarie,然後氣呼呼地把餐桌上的情況講述一遍。酒吧裏的音樂有點吵,她幾乎是扯著脖子發泄完畢。
末了,她又憤憤不平地補上一句:“邱比特那麼可愛的一隻熊孩子,我家裏人連見都沒見過,怎麼就能跟電視劇裏的悲劇聯係到一塊去呢?簡直是太武斷太專橫了!”
李姍聽罷,詭異地“嘿嘿”幹笑兩聲,一語中的地總結說:“良品啊,你認栽吧!你說你居然為個假對象跟家裏鬧翻,你有點出息沒有啊!”假對象!
顧良品被噎個正著。
難道她已經糊塗到真假不分的地步了?腦洞開好大,她一時有點拎不清,氣勢跟著弱下來,“……反正我聽見別人說子珩和比特不好就渾身不舒服!”
“嘖嘖,你這叫入戲太深。”李姍意味深長地說。
顧良品找閨蜜來原本是求安慰求虎摸的,哪知對方幾句話說得她心裏頓時更亂了,像一團理不出線頭的繩索死死地纏在一起。
見她隻顧悶頭借酒消愁,李姍不得不履行一把中國好閨蜜的職責,婉言相勸道:“其實你爸媽也沒說錯,邱Boss畢竟有婚史……”
此刻的顧良品就像根炮竹,頭上的撚一點即著,她立馬換上副要打架的嘴臉,反唇相譏:“有婚史怎麼了?他倆的眼光能信麼?當初他們還說許嘉盛好呢,把人家當親兒子一樣疼,結果呢?”
“……”多說多錯,李姍不再吭聲。
顧良品的酒量本來就是半調子,加上沒吃晚飯肚裏空空,很快便喝得酩酊大醉了。李姍看著一灘爛泥般倒在吧台上的女人,犯愁地揉了揉額角,隻能自認倒黴。
她從顧良品的手袋裏掏出手機,巡睃一輪通訊錄上的名單,她毫不猶豫地按下“賤珩”。禍是他惹的,當然由他來收拾了。
邱子珩冷著臉出現在酒吧時,距離李姍掛上電話不過二十分鍾。
“你還真速度!”李姍指了指已經不省人事的顧良品,“我把她交給你了啊。”
邱子珩凶巴巴地乜斜“女屍”一眼,雙臂交叉抱於胸前,用錙銖必較的口吻對李姍說:“我不管!憑什麼她每次喝醉都讓我收拾爛攤子啊?幹脆讓她喝死算了!”
酒吧裏五光十色的射燈照在邱子珩臉上,襯得他那張棱角鮮明、五官俊朗的臉龐有種詭異的邪魅,卻是化不開眉宇間的那抹嚴峻。他光想想就來氣,小房東跟許嘉盛在S市喝得醉生夢死那次,要不他猶如神祗般華麗麗的降臨,她說不定早被姓許的拆骨入腹了。這剛幾天啊,這女人又不長記性了!
李姍不客氣地用眼刀剜著他,回嘴說:“你以為她吃飽了撐的願意喝啊,等她醒了你問問她就什麼都知道了!”話落,李姍拍拍屁股揚長而去。
把顧良品交給這個男人,她放心。僅憑邱子珩方才瞅向顧良品時不經意流露出的那個眼神——明明怒其不爭卻又沉澱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疼惜。李姍就可以確定,他定會護良品周全,不會讓她少一根汗毛的。
邱子珩果然沒有辜負李姍的信任。
有過一次吐滿床的前車之鑒,他處理醉酒的小房東已經手到擒來。進了門,他先將顧良品打橫抱進洗手間,然後把她的頭按進馬桶,他一閉眼就把一根手指頭伸進她的嘴巴,往喉嚨眼裏一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