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琉璃和江折顏來到正街,發現百姓們四處亂竄,有的人拿著棍子聯合起來想要擊退那些死屍。可是那些死屍根本不害怕,僵硬的繼續前進,喉嚨中還不時的發出一聲聲低吼。
“讓開!”宋琉璃大吼一聲,和江折顏一起抬起手中的煤油,潑在了那群死屍身上。
百姓們驚呆了,不知她們要幹什麼。
江折顏抬腳將那火把踢飛,恰巧就落在了那些破了煤油的死屍身上。
火光迅速燃起,那群死屍周身都起了大火。
一聲聲怪叫回蕩在耳邊,火光映照中,有男人抱著自己的女人瞪著那些被燃燒的死屍。也有膽子大的母親抱著孩子親眼目睹那些剛剛還殺了自己丈夫的怪物。
江折顏站到大家麵前,大聲道:“現在已經來不及解釋這麼多了,請各位壯起膽子,和我還有我夫人一起去消滅這些死屍。它們怕火,你們隻要拿著火把見到死屍就往它身上燒,記住了嗎?”
眾人麵麵相覷,現在還哪裏管得了別人的死活啊,自己都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了。
“現在漠北城已經被這些死屍侵入,很快就會有更多的死屍出現,如果大家現在猶猶豫豫為了自保想要逃走的話。那我告訴你們,這是不可能的事情!現在漠北城全是死屍,你覺得你們能夠逃到哪裏去?”
宋琉璃舉著火把,手中提著煤油木桶,眼光灼灼,堅定而摯誠。
“這位夫人和公子說得不錯,各位,這些死屍殺害了我們的家人。害得我們家破人亡,今夜咱們就和他們拚了!”
人群中不知是誰忽然這麼說,其他人眼光紅了,紛紛附和稱是。
“好,咱們就和他們拚了!”
“對拚了!老子要為我那婆娘報仇!”
戰鬥聲此起彼伏,宋琉璃和江折顏對視一眼,欣慰的笑了笑。
百姓們舉著手中的火把,四處找能夠燃燒,易燃燒的東西。
那些被死屍傷過的人很快就變得和死屍一模一樣了,腐肉橫飛,衣裳淩亂。
宋琉璃看著那些行動機械的死屍,有的死屍身上還搖搖晃晃的掉著一塊沒有被撕碎的肉。
她胃中翻騰,‘哇’的一下吐了出來。
“這些怪物真是殘忍,讓你不要出來你偏不聽話,現在嚐到惡果了吧。”江折顏急忙幫她擦掉嘴角邊的汙穢之物,言語中頗有心疼。
宋琉璃癟嘴,兩人找了個隱蔽的地方躲起來,她緊緊挨著牆壁。強硬道:“這些怪物有你殘忍嗎?說說你把別人大卸八塊的感覺吧,那鮮血飛濺,腥氣衝天的感覺,怕是比這些好不到哪兒去吧。”
“我承認我以前很暴戾。”江折顏淡笑,隨即又看著她說:“但是為了你,我可以改。”
漆黑的瞳孔猶如此刻的夜空,像是一個深海漩渦,把宋琉璃深深吸引進去。
“一切都可以改。”江折顏又強調了一遍。
他不願讓宋琉璃看到他殘忍的一麵,所以他改掉了殺人的毛病。
他不願因自己的任性而再讓彼此錯過三年,所以他正在學會改掉這個任性的毛病。
因為有宋琉璃的地方,他才願意露出一抹笑容。
這個世界上任何人都不能代替宋琉璃給他的感受,一句話一個動作,都可以讓他的心髒裏開出一朵花來。
抑或,因為她而變得頹然焦躁。
認識她之後,自己的一切一切,都是因為她。
白繪梨是美好而又帶著刺的愛,他懵懂,無知。兩人相愛的時候,他沒有摻雜任何其他因素。單純的因為喜歡白繪梨。
年少的一段情讓他的心中留下了陰影,他不願承認自己害怕了,害怕麵對接受新的感情。害怕再次得到欺騙和痛心,所以他把自己偽裝起來。
不讓任何女人接近。
與宋琉璃的初見,確實讓他驚豔不少。
張牙舞爪的模樣,不服輸的模樣,甚至明媚粲然的叫他‘小冰山’的樣子,他都記得。
他不懂愛到底是什麼,白繪梨折磨了他這麼多年。他恨白繪梨,可是恨意一天比一天少,曾經的回憶爬上心頭,卻不知是何種滋味。
曾經宋琉璃問過他,愛她嗎?
他自己也在問,愛宋琉璃嗎?
答案…他不知道。
隻是慢慢的相處,慢慢的經曆,每一次的相視。每一次的談話,每一次的分別,仿佛都在主宰著他的心思。
他不在乎宋琉璃的身份,他不在乎宋琉璃的婚約,因為他隻想做自己想做的。自己隨心所欲,高興就好。
可是慢慢的,他發現自己開始為宋琉璃著想了。
做任何事情都會先想一想,這件事情和她有沒有關係,自己這樣做。她會受到什麼直接或者間接的影響?
分別三年,他對她一直不變,反而思念的愈來愈濃烈。
就算現在天天見麵,夜夜一同入眠,他仍舊覺得不夠。好像還想要更多,要永遠,直到海枯石爛,天崩地裂的那一天。
這種感覺,好像是從上輩子就開始有的一樣。
“折顏,你在發什麼呆?”
宋琉璃心中淌過暖流,將頭深深埋在江折顏的胸膛。
“我在想,我要和你永遠永遠在一起。”
他抱著宋琉璃,一雙銳利雙眸促狹掠過夜空,泛著熱血一樣的沸騰。
宋琉璃環著他的手也變得更緊了,“我也是。”
“好,那我們就永遠永遠在一起,再也不分開了好不好。”
江折顏捧著她的臉,輕輕的印上一記深吻。
宋琉璃閉著眼,唇角輕牽,“我永遠都不會和你分開。”
縱然此刻外間多麼凶險,縱然今後的路途會布滿多少荊棘暗槍,她也要永遠陪著他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