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今天的柳依珊,全然沒有低吟淺唱的閑情逸致,些許的雅好蕩然無存。她在想自己的心事,滿腹狐疑。
其實從星期三開始,柳依珊就隱隱約約地覺得有點不太對勁,心中莫名其妙的不安起來,不比尋常,到了現在,這種不安更加的擴大化,彌漫在她的心頭。
且不說這一周裏,沒有收到一通齊海峰主動打來的電話,對於柳依珊星期三晚上主動打過去的電話,齊海峰接聽的意願,從電話裏竟能聽出十八分的勉勉強強來,而且吞吞吐吐的也沒有說出個像模像樣的話來,這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事情,隻是最讓人起疑的是從他的手機裏傳出來一道短促而尖細的女聲。
這可是破天荒從未有過的事情。
且不說以往星期一到星期五這一周的時間裏,不會接不到齊海峰主動打來的電話,即使偶爾在星期一到星期五這一周的時間裏,接不到齊海峰主動打來的電話,柳依珊也準會在周五下班前,收到熟悉的短信:老地方見。這短短的四個字,在過去的時光裏,就像是包含了巨量的尼古丁,落入眼中就令人亢奮。一周工作累積的疲勞、悶悶不樂,轉眼一掃而光。
若是沒有收到這四個字時,柳依珊也會氣定神閑,不緊不慢地整理好辦公桌上的票據文本,優雅地拎著包,向沒有走的同事甜甜地道聲再見,往往還沒邁出辦公室的門,甜蜜蜜的來電鈴聲恰到好處地響起,準是齊海峰的電話。齊海峰在一番問候之後,會講好見麵的地點,或講清楚今天不能見麵的理由,東拉西扯地閑聊上幾句,毫無懸念地約好明天或者是後天大後天的事項,不外乎是看電影、逛街、吃飯等等平平常常些末細事,說來件件甜甜蜜蜜。
可是這一周的時間,尤其是今天,一反常態,沒有短信更沒有電話,到底哪裏不對勁呢。給他打過去問一問嗎?而破天荒的,一想到那短促而尖細的女聲,柳依珊這兩日竟也失去了以往想打電話就撥號碼毫無顧忌的勇氣。
給自己相戀的人打電話竟然需要鼓足了勇氣,在什麼情況下需要鼓足勇氣呢?
柳依珊怔怔地望著窗外,極力回想二周前最後一次見麵的情形。那一天相處的很愉快,一如每一次令人期待的約會,和諧自然甜蜜,而且是自己最開心的一次,記得自己一直都很興奮的不是說“真的嗎?”就是說:“太好了”。可能是太高興了,有一連串出乎意料的驚喜吧。
最主要的是,她感覺到齊海峰也很高興,心情愉悅的他容光煥發、陽光帥氣。何況每一次柳依珊看齊海峰時,都恰好看到他正微笑的注視自己,一雙明亮的眼睛裏,說不清是深情款款還是戀戀不舍,反正最後看得自己都覺得不好意思起來,心裏打著小鼓:“他頻頻地注視著,看我的眼神,好像我不知在他眼裏看起來有多美唉。弄得我反而不好意思起來了。”自己當時在他的注目下,不免幾次都首先低了低頭,感覺雙頰發燙。
難道應了那麼一句話:樂極生悲?
不過,一切看上去都很正常,包括齊海峰送她到小區門口,在她說了拜拜想轉身進小區大門時,齊海峰還拉住了她的胳膊,又用了點勁,拉她進了一步,出她意外的擁抱住了她。
回想起這一幕,柳依珊還能感受到那一天突如其來的心跳。柳依珊的雙手當時拿著一大束用粉紗精心包裝好的玫瑰花,圓形的齊齊整整噴著香氣的一束花,立刻在兩個人的胸脯之間壓扁了。柳依珊哎呀了起來:“花,玫瑰花,小心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