斬斷相思(1 / 2)

這幾日,朝廷上的氣氛相當微妙。先是聖上連續三天留宿春華殿,吳貴妃被立為皇後。再就是賢王九千歲告病,連續三天不上朝。

王福揚著臉,站在秦禦風旁邊,用眼神偷偷掃視著秦禦風。自從三天前寵幸了吳貴妃,萬歲爺像是食髓知味了般,夜夜留宿在吳貴妃哪裏。今天,又在朝上宣布立吳貴妃為後,大臣們總算是了解了一塊心病,聖上是正常的,沒事。

王福又看看在武官首位站著的林長青,一襲墨蘭官袍,腰係藍白玉帶,腿上是白色朝靴,烏發高挽,貌如冠玉,風姿卓然。王福特意在自己宣立後聖旨的時候著重偷看了林長青幾眼,也沒看出他有什麼異常。

頭上戴著束發嵌金紫金冠,一襲金色鑲金邊盤龍龍袍,俊美如刀刻般的五官,天生一副君臨天下的王者氣勢。秦禦風俯視著堂下的文武百官,薄唇輕啟,“賢王呢,為何不早朝?”

太傅邁著他招牌的外八字出來了,“啟稟陛下,賢王已經三天不上朝,據說是染了風寒,身體抱恙。可昨日,臣府裏的家丁還看到賢王帶著幾位側室遊湖呢。”

百官們看著太傅幹癟似竹竿般的背影暗腑,太傅這是要落井下石啊。

秦禦風挑眉,“哦?還有這事?朕的四叔也學會偷懶了。那,太傅,你覺得朕該如何處置賢王?

太傅麵露喜色,“回陛下,賢王假裝報病,不理政事,這可是欺君罔上。陛下,您應該立即下到聖旨,把賢王關進天牢。”

秦禦風笑,“沒想到太傅大人如此公正嚴謹。”他頓了下,把目光轉向林長青,“林愛卿,你怎麼看?”

林長青彎腰失禮,“臣不敢妄言。”

太傅用一雙小眼掃了眼林長青,心裏冷哼一聲,百無一用的繡花枕頭。

秦禦風神色不明,看著彎腰低頭的林長青,“林愛卿真是個聰明人,拿捏得當,誰都不得罪。”

林長青說,“謝陛下誇獎。”

這時兵部尚書盧關上前來,“陛下,雖然賢王抱病遊湖有失妥當,但賢王畢竟是九千歲,身份尊貴,怎能因為這一點小事,就置九千歲的罪。臣懇請陛下罔開一麵,饒了賢王。”

太傅沒出聲,因為他知道自己已經被孤立,多說無益。

秦禦風說,“好,既然盧愛卿開口求情了,朕就饒賢王一命。還有什麼事嗎?沒有事退朝吧。”

退朝後,林長青和往常一樣獨自走在去往兵部的路上,太傅邁著外八字,故意在林長青身邊撞了一下,大搖大擺的走了。盧關貌似無意的靠近林長青和他一起走,方正的臉上帶著和善的笑,“林大人,今日為何不替賢王求情?賢王待你不薄啊。”

林長青微笑,“盧大人多慮了,長青不是不想替賢王求情,是長青根本沒那資格,”

盧關不解,“聖上不是征詢你的意見了嗎?”

林長青轉身對盧關抱拳,“盧大人,長青要去兵部辦公,以後再聊,告辭。”

盧關停下腳步,看著林長青修長的背影,陷入沉思。一會兒,身邊經過的同僚問他怎麼站著不走,他才想起,自己不也是去兵部辦公的嗎?

夜晚的清水河,安靜的如熟睡的嬰孩般。草叢裏蟲蛙齊鳴。林長青和季步坐在河邊,兩人中間放著一張小木桌,桌上放著一隻青花酒壺和兩隻銅樽。

季步把兩隻酒杯都倒滿酒,自己先喝了一杯,他看著在月色下波光粼粼的的河麵,“長青,你說我當初是不是真的錯了,不該讓她進宮,我該帶著她離開。”

林長青雙手抱膝,白衣勝雪,神情平靜,“哪來的當初,哪來的後悔,既然已經走到這步,除了向前走,沒有退路,也退不了。”

季步深深呼出一口氣,又給自己倒了杯酒,一飲而盡,“如果現在能讓我選擇,我會帶她走,不讓她在那暗無天日的深宮裏,日日夜夜的盼著我,念著我。兩天前,她派人寫信給我,告訴我,她過的很好,不用我再牽掛她。可是長青,我不信,即使她被奉為一國皇後我也不信。整整五年,那個男人把他扔在那裏沒有理她,突然的榮寵加身,讓我感到心驚和不安。長青,那男人是在利用她是嗎?”

林長青沒有動,如玉的臉上,悲傷盡現,“季步,你和我說這些有什麼用呢?你把珠兒的骨灰灑在這清水河裏,邀我來這喝酒,你是想讓我一直悼念珠兒,提醒我讓我不要忘記仇恨呢?還是要我為你的心上人的遭遇感到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