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幹內心很緊張,神色有些倉皇,支吾著說還有事情要辦,就奪門而逃。婦人覺得有些奇怪——從沒見他如此行色匆匆,而且目光躲躲閃閃,一副鬼鬼祟祟,心懷鬼胎的樣子。杏花猛然想起剛才給他看的那個繡囊,是不是裏麵有什麼東西,刺激了他?於是將衣服胡亂放在地上,轉身進屋。她拿起那個繡囊,快速打開,激動地發現裏麵竟然有一對金人,還有一顆珠子,她一開始也懷疑這些東西的真實性,可是很快否定了這個疑問。因為金人很沉,她能夠判斷出它們是純度很高的真家夥,內心頓時一陣狂喜,可是轉瞬又懷疑蔣幹拿走了更值錢的寶貝——他做賊心虛才慌忙離開。她想:不行,一定要讓他還!準備出門追蔣幹。就在這時,她聽見一陣敲門聲,猛一驚,心想:蔣幹肯定是不會回來的,一定是那個客人回來取東西了。怎麼辦?絕不能把這麼貴重的東西還給他!必須藏起來!於是她立即將繡囊塞進床底下一個罐子裏,然後整理整理衣服和頭發,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去開門。“誰呀?”杏花顯得很鎮靜,像平常一樣輕柔地問了一聲。外麵也不應,杏花提高嗓門,又叫了一聲,還是沒人答應,杏花再次提高嗓門問道:“誰呀?”無人應答,隻聽到一陣敲門聲,“哎呀,煩死了,究竟是誰呀?”杏花邊說邊拉開門閂。一看果然是那個客人,他目露凶光,杏花見了,心裏暗暗打了個冷戰。她有些害怕,想要出去,翟節一把抓住她的手臂,似有千鈞之力。杏花動彈不得,想要喊人,但翟節眼疾手快,捂住她的嘴,迅速關上門,將杏花拖進房內。杏花像被點中了穴位,有氣無力地跌坐在地上。翟節在房內搜索起來,可是找了幾遍,沒有發現繡囊,他惡狠狠地問杏花:“我的東西呢?”“什麼東西?”“一個繡囊。”“繡囊?什麼繡囊?我沒看見。”“你真沒看見?”“真沒看見。”“這怎麼可能,我半個時辰前還在這裏檢查繡囊裏麵的東西。快說,到底放哪裏了?”“我怎麼知道,說不定給賊偷去了。”“這怎麼可能?”“怎麼不可能?有一對夫妻睡在床上,賊人神不知鬼不覺地溜進屋偷走了睡在他們中間的嬰兒……”翟節氣憤地打斷她的話,低聲說:“少給我扯這些沒用的東西。”婦人本想說服翟節:她沒拿他東西,但是翟節根本不相信,他輕輕說了一句:“我剛走就有賊進屋偷我的東西——不可能這麼巧,敢偷我東西的賊還沒出世。”杏花沒聽出這句話的分量,這話中暗含的信息是:他可不是一般的人。杏花不管翟節怎麼暗示,反正死活不承認。這時翟節好像聽到大街上傳來嘈雜的腳步聲,心想:大概是衙役來搜查了。他更加著急起來,壓低聲音,惡狠狠地說:“快說,東西放哪兒了?再不說,弄死你!”杏花還是搖頭。翟節頓時眼射凶光,一下子扼住杏花咽喉,她頓覺呼吸困難,竭力掙紮,可是哪裏能掙脫,一會兒就窒息而死。翟節憤怒地放開杏花的屍體,還想再找找,但是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翟節很緊張,他來不及多想,撬開後窗落荒而逃。由於聽到屋內發出較大的響聲,卻遲遲沒人開門,衙役斷定裏麵有異常情況,破門而入。他們手握刀劍,迅速進入室內,發現杏花的屍體。一名衙役試試她的鼻息,已無氣息,但是身體尚有餘溫,他們判斷歹人行凶時間不長,通過破損的窗戶,判斷歹人從這裏逃跑,於是一麵派人去追,一麵趕緊報告周瑜。周瑜很快策馬趕來,他進入室內,吩咐仔細搜索,不放過任何可疑的物件。衙役等人認真仔細搜查,終於從床下一個不起眼的罐中找到一顆夜明珠和兩個金人。周瑜一看,認為這些東西極有可能是乞丐失竊的,但是禦覽密圖呢——這可是非常重要的東西。於是又親自搜查,幾乎將屋內翻了個底朝天,沒有發現禦覽密圖,但周瑜在藥罐中發現治療創傷的藥草渣,因而斷定歹人受過傷——這與此前對盜墓賊受傷後逃竄的判斷是一致的。周瑜令仵作檢驗屍體,仵作檢查後確認婦人身上沒有別的傷口,她是窒息而死——歹人很殘忍,婦人頸部骨頭完全粉碎。周瑜命人通過死者的鄰居打聽到其親戚住址,通知他們前來處理後事,為更全麵地了解案情,周瑜親自詢問了包括藥店夥計等在內的多名知**,對死者的社會交往、性格等情況有了更多的了解。由於歹徒十分狡猾,對其情況知之甚少。大約一個時辰過後,幾名追擊翟節的衙役氣喘籲籲地回來向周瑜稟告歹人已經逃脫。周瑜聽後,命人速到交通要道口繼續緝捕歹徒,叮囑他們要特別注意受傷的可疑之人。由於聽說蔣幹同杏花關係較為密切,周瑜命人到書院傳蔣幹前來詢問相關情況,以便緝凶追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