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那幾人隻是路過的巡夜家丁,淺墨等他們都走過去了才走了出來,自己身份本就特殊,又大半夜的在外邊亂逛,如果被楚煜知曉,又不知要給她定個什麼罪名。
一路摸索著回到秋風苑的時候,天都快亮了,淺墨心中對那個黑衣人的怨恨達到極點,救人隻救一半,算什麼嘛!
萬一真的是那個男人找了過來,那她還不得沒命?
淺墨回來的時候,玲兒還在睡著,是以沒有發現她半夜曾經消失過。她就這麼一邊胡思亂想著,一邊沉沉睡了過去。
這一覺,淺墨睡得極不安穩,她夢見自己被人追殺,一直拚命地往前跑著,她一直跑,心都快跳了出來,可是卻怎麼也停不下來。
直到玲兒將她喚醒,淺墨已是滿頭大汗。
“小姐,您不是說要采早晨的露水嗎?怎麼還賴床啊?”玲兒一邊收拾著床鋪,一邊狐疑地看著淺墨,這兩個多月來,她和淺墨相依為命,對淺墨也不再像以前那麼畢恭畢敬,現在她們的關係更像是姐妹,“小姐,您鞋子上怎麼那麼多泥?您夜裏出去了嗎?”
淺墨一看,果然,鞋子上沾滿了泥巴,昨夜忙著找路,也不知道走到哪裏去了。
“隻是在院子裏走了走。”淺墨敷衍道。
淺墨想起那黑衣人的警告,額角一陣抽痛,她揉了揉眉心,衝玲兒笑了笑,道:“還不快去采集露水,要不一會太陽出來就蒸發了。”
清晨鳥鳴幽幽,空氣中彌漫著沁人的花草香氣。
淺墨起身,將收集來的露水倒進瓷瓶內,簡單吃了早飯,趁日頭還沒那麼毒辣的時候,和玲兒一起整理院中那塊荒地。
但是一整個早晨,她都有些心緒不寧,總感覺會有什麼事發生。
不知道昨夜被殺的那名女子的屍體有沒有被人發現,那個凶手到底是誰?
就在淺墨漫不經心拔著荒草的時候,秋風苑的大門被人推開。
趙嬤嬤帶著兩個人走了進來,手裏端著些衣服首飾,淺墨擰眉,不知道她們要做什麼。
趙嬤嬤有些訝異地看著這煥然一新的院落,但接著看到淺墨時,眼神便斂起,語氣冷淡:“王爺命奴婢來轉告王妃,今日正午將在浩然廳設宴款待貴賓,請王妃到時一同出席。”
“王爺回來了?他——什麼時候回來的?”淺墨的心一沉,緊緊絞著手裏的雜草,眼神中閃過一抹慌亂。她有預感,自己這平靜的日子已到了盡頭。
趙嬤嬤將淺墨的神態看在眼裏,眉心暗暗擰起,哼,如果不是做了虧心事,她怎麼會那麼懼怕王爺回府?
“王爺還未回府,晌午時會和貴客一起回來。”趙嬤嬤不再多話,放下衣物首飾,施了一禮便離開了。
淺墨咬了咬唇,那個**王爺此舉又是何意?他不是說她是王府中最下賤的奴婢嗎,怎麼又會要她出席迎接貴賓的宴會?
“小姐……”玲兒看著淺墨,一臉擔心,“王爺他……”又要怎麼折磨小姐了?
“別擔心,不會有事的。”淺墨拍拍玲兒的手,她知道,自己若是違抗楚煜的命令,一定會連累到玲兒和溫府,所以她不能不去。
淺墨沒有選擇趙嬤嬤送去的奢華衣裙,她還是穿了自己那件白色的長裙,碧綠的腰帶勾勒出纖細不盈一握的腰身,一頭墨發鬆鬆地挽起,斜插著一隻碧綠的玉釵,妝容清雅,眉目如畫,整個人看上去如同一朵出水的芙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