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芮被打得皮開肉綻,卻硬是忍著沒有喊出一聲,沒有掉下一滴眼淚,她隻是目光絕望地看著鬱坤澤,鬱坤澤看到她的眼神,隻是倉皇而逃。
鬱坤澤感到心裏一絲絲扯痛,他甚至有些懷疑自己的決斷,但事情已經如此,不再有轉機。
檀芮終究堅持不住,昏厥過去。
寒香苑內,丫鬟們都低頭做事,人人噤聲,不敢言語,連呼吸都放緩了。
惜兒和冬蟬不住地抹眼淚,綠枝也是神色憂慮,整個人都憔悴了一圈。
“綠枝,你說我們該怎麼辦?”惜兒抽泣地問,“小姐本來身子就嬌弱,受了這刑罰,還不去了半條命。”
“以前我還可以做一些補身子的吃食給小姐補補,現在,連這個院門都出不去!”冬蟬也是狠狠地跺腳。
綠枝沉吟,“眼下最要緊的,是把小姐的傷治好。”
“可是那些藥,上次我和冬蟬都用得差不多了,大夫請不來,我們出不去,要怎麼抓藥啊!”
“綠枝。”檀芮虛弱的聲音傳來,她們三人趕忙進到裏屋。
檀芮的傷口血肉模糊,隻能趴在床上,那形態,讓三人的心不禁揪成一片。
“小姐,你有什麼吩咐?”綠枝忍著淚問道。
“你們莫要為我操心,我隻怕再難恢複,就算身體恢複了,心裏的傷也無法複原。”檀芮麵色蒼白,悲愴至極,“我死了不要緊,隻怕哥哥……他若知道我的事,鬧將起來,隻會引禍上身。你們定要想法子,不要讓他知道。能瞞幾時便是幾時吧。”
“小姐,你不會死的,我們不會讓你死的!”惜兒淚水簌簌地流著。
“如今這裏就像是冷宮,人人唾棄,誰隻要想,便可以踐踏上一腳。真是可憐了你們,跟了我,沒有過過一天好日子。”
“小姐,你不要再說了……”冬蟬泣不成聲。
這時,院子裏一個丫鬟慌慌忙忙進來,神色異常,綠枝知道有事,便退了出來,那丫鬟小聲道:“二小姐和巧珠來了。”
綠枝聽罷,麵色冷然,“她們是來看笑話的,我決不讓她們再踐踏小姐!”
惜兒和冬蟬也走了出來,她們聽到,也是一臉憤然,“巧珠這個黑心肝的,若不是她串通二房,我們小姐也不會變成這樣!”
“小聲點,不要讓小姐知道,不然,她又要難過。”綠枝提醒著。
她們三人走到院子門口,果然見檀舒和巧珠站在那裏,巧珠已然成了檀舒的貼身丫鬟,換上一身華麗的裝扮,麵色格外得意。
惜兒有些氣不過地罵:“巧珠,你真是沒良心,小姐對你這麼好,你竟然裏通外合,陷害她!”
巧珠挑眉,“惜兒,你這話可要注意,我什麼時候陷害她了,我隻是良心發現,說了實話,揭發了她而已。”
“你!”惜兒氣結。
“好了,與她們費那麼多口舌幹什麼。”檀舒挑眉道,“我這次來是想看看你們家小姐。她也真是可憐,被打成那樣,唉。”
“小姐,你忘了,寒香苑的人都被禁足了,我們不能進去,三小姐現在隻怕也是臥床起不來,咱們來這一趟是見不著了。”
檀舒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瞧我這記性,竟把這茬給忘了。”
“二小姐又何苦如此惺惺作態,落井下石!”綠枝毫不畏懼地冷冷道。
檀舒不料她說得如此直白,麵色頓時難看至極,“我便落井下石又如何?你們寒香苑,我來這裏還怕髒了我的腳,我能來是抬舉你們!”
“我們不需要這樣的抬舉!”冬蟬喊著。
檀舒麵色又是一冷,“是嗎?那這些藥,你們也不想要咯?”她手上突然冒出了幾包藥,冬蟬見此,欲上前去搶,檀舒往後退一步,喝止:“你若敢踏出這裏半步試試!”
冬蟬隻得止住了步子。
“二小姐如何才肯贈藥?”冬蟬忍著氣,低聲下四地問。
檀舒臉上露出得意的神色,“現在知道求我了,方才不還是挺硬氣的嗎?”
檀舒悠悠地道:“你們想拿這藥,讓我高興了便行。”
綠枝神色一怔,低低地問:“如何才能讓二小姐高興?”
檀舒一副苦惱的神色,“這個嘛,我還沒想清楚,要不,你們學狗爬,再學幾聲狗叫給我聽聽,學得像了,我便高興了。”
她們三人露出一陣怒意,惜兒正要反駁,被綠枝攔住了。她們交換著眼神,眼神裏異常隱忍,“好!二小姐不要食言!”
她們慢慢跪了下來,趴在地上,像狗一樣在地上爬著。綠枝緊緊地抿著嘴唇,牙齒狠狠地咬著,幾乎要把嘴唇咬破。
檀舒咯咯地笑,巧珠也是滿臉得意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