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
“那是什麼？那不然是什麼？！”她漲紅著臉，聲音越來越高，“還是說，隻有我一個人，沒有所謂的天命，隻有我，注定留不住身邊的朋友對嗎？夜瞳？夜瞳！”
她用力地說著，眼中含淚，卻極力地不讓它流下來，“說吧，你今天來，是要從我身邊帶走誰？是紅塵？是平心？還是納蘭？我通通給你！通通都給你！”
“我沒有要帶走誰！”夜瞳心疼地望著她，欲伸手過去，卻見她向後退了一步，頓了半響，便也就落寞地收了回來，“我來，從來都是為你，從來都隻為你！”
“那我可真榮幸呢！”她笑，卻是像哭一樣的表情，“可是，姑娘我還真不想要這種榮幸！”
說完，她清清淡淡地笑，“所以，誰還背負著什麼天命的，任務的，責任的，今天，都一次過給我走了吧。姑娘我，一點也不會強人所難的，這一段日子，沐靈歌有大家的陪伴與照顧，已經很心滿意足的了！”
她別過頭，閉起了雙眼。
整個院子被濃濃的離愁別緒籠罩著，身邊不斷地響起極輕極輕的腳步起，以及那一聲聲帶著哭腔的‘保重’，她告訴著自己，沐靈歌，沒關係的。
他們一定不會走光的，至少紅塵會在的，平心的家在這裏，所以平心也會在的，納蘭已經沒有了家人，所以納蘭也會在的，還有幾未，還有墨非，還有夜姬……他們至少還會在的。
不知過了多久，當她再也聽不到任何的聲音時，她才輕輕地睜開了眼睛。
淚水就這樣不聽話地流了下來，走了，都走了，統統都走了，紅塵走了，納蘭走了，平心也走了，一個兩個，全部都走光了……
呆呆地仰頭看了天空許久許久，最後，她狠狠地甩頭，目光再次落下時，目光便比往常更加地果敢，更加地淡然了——
沒關係的，她一個人，也總是可以的！
“老子還在想著你這醜女人到底還要哭多久呢，足足半個時辰！”子木的聲音裏帶著濃濃的不耐煩，“真是快要被你吵死了！”
“老娘沒讓你聽——”她突然頓住，“你怎麼還在這裏？”他在，是不是代表說，紅塵也在？
“你以為我家主人真的就是一個小和尚啊？”子木用鼻子哼了聲，“真是沒有見識，我家主人可是堂堂——”
“嗯，我真是最沒有見識的。”沐靈歌不等他說完便打斷，“所以，如果你腦袋真的沒有進水或是沒有其他什麼別的毛。病的話，也快些走吧，說不定，你的身份一亮出來的時候又會瞎了我的凡眼！嗯，就這樣，再見，不送！”
子木卻是跟在她身後，“你也就是這個時候有些自知之明！”
“所以，你這個時候還不滾蛋？！是要我拿掃把來趕嗎？！”她操起一柄掃把，兜頭又照著子木那頭就打下去，也不管打沒打中。
子木一邊躲著一邊連連叫嚷，“不知好歹！真是不知好歹！老子剛剛怎麼會覺得你很讓人心疼！我看我才是瞎了眼的那個——喂！別打了，打傷了老子你還得拿藥給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