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便去死吧。
這幾個字那樣的輕巧，那樣的滿不在乎，沐靈歌蹙了眉：“別人的生命，你一向都是這麼輕視的嗎？還是說，你從來都覺得除了你自己，旁人都是應該比你低下半分的？”
夜瞳沉沉一笑，接口道：“別人的生命，與我何幹？”
一語既出，聽到的人都不禁地麵帶驚色，夜瞳他，他怎麼可以這樣？怎麼可以承認得如此幹脆與自然？
難道說，這九界裏頭，除了那個人，便真的沒有再有什麼能進得了他的眼嗎？
“你……好涼薄。”沐靈歌良久才回他一句，隻見夜瞳輕輕地笑了笑，眉角處掠過微微的苦澀，卻是沒有出聲否認什麼，是啊，他是涼薄的。
可他真的後悔為什麼直到現在才涼薄，若是那一天，他也可以這麼隨意地說出這種話，或者可以如東華一般無所顧忌的話，那麼，這漫長的一萬年，他便不用****夜夜承受著錐心之痛了。
回雪很快便不屑地回他一腳：“你讓我死我便死啊？小爺我可不是任你使喚的下人呢！我可是綿羊之王！最最英偉的——”
“我沒有讓你去死，請你好好地回想一下，想死的，從來都是你自己說的。”夜瞳不知道沐靈歌此時在想些什麼，因為她低著頭，他看不清她的表情，但又不願意強行地侵入她的思想。
他想要自己每次出現在她麵前的時候都是完美無暇的，可是每一次，均都是因為別的什麼事而或多或少地打亂了自己的計劃，也不知道，現在的自己，在她的心裏，還有沒有一席之位呢？
回雪於是撇嘴，心想著這夜瞳什麼時候口才如此了得了，但是這難侍候、愛較真的個性還是沒有變，一點都不討喜，盡管兩人已經認識了許久許久，回雪還是決定不要去喜歡這個人，從頭發到手指甲，一點一滴都不要喜歡。
沐靈歌不聲不響地從兩人間走出，開始尋找子木，可是剛才因為太過吵鬧，竟是直到現在才發現子木並沒有隨著他們一起出現在這裏。
“大白！大白！”她突然就有些心慌與氣餒，她身邊的朋友從來都是不能久留，現在她好不容易習慣了大白的跟隨，若是他此番離開了，那麼再次孤單上路的自己，一定會更加的恐慌麼？
“他不在。”夜瞳微微一笑：“大白，是子木的別稱？”
聽來像一隻狗狗的名字，實在是有些不符合他神獸的身份，但是總歸是比‘子木’這兩個字聽得更順耳一點點。
沐靈歌不回答，隻是一味地喚著大白，一會跳上樹枝，一會招來一朵雲載著她來回地尋，可是，後來，她也沒有找著。
夜瞳與回雪沉默地跟著她，兩人心知她心裏不爽，所以一路上便再也沒有之前的爭吵或是其他的，連眼神都沒有交流一下的。
最後，沐靈歌自嘲地一笑，利落地從雲頭上跳下來，嘴角微挑：“……又一個了。”第幾個了？她自嘲地搖頭，仿佛已經記不清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