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流金祖符沒有落到蘇無傷手裏,深淵三大祖符就齊了,【地爆天星】隻要燃爆一次地獄火陣圖,就能瞬間讓外麵的人類大軍灰飛煙滅,哪裏還用得著像現在這樣狼狽?
“行了,乖乖的聽話,我先走了。”趙白城原本想親親鳳凰,估量估量自己的身高,隻得悻然作罷。這要是被對方抱起來親,部落的臉可丟大了,傳到大祭司耳朵裏,隻怕他會怒到用無盡的口水將自己活活溺斃。
鳳凰身為十二階強者,感知何等敏銳,見這小不正經的目光落在自己唇上足有一秒多時間,就像狼在盯著肉,不由臉頰滾燙,一顆心跳得七上八下。小時候他最多隻是親額頭,現在卻好像變成了臭流氓。
“狗剩哥,我不去給你添亂,可你最好別出城。荒火祖符的威力再大,找個空地應該就好了,你自己小心。”鳳凰強自鎮定,略微發顫的語聲卻還是悄悄揭開了偽裝。
“嗯,到底在打仗,你陪著這幫蝙蝠吧,沒個頭可不行。”趙白城在即將掠起時,平平淡淡地問了句,“當年去過牯牛嶺的血族都殺了嗎?”
“隻有佩姬還活著,她是個貼身侍女……”鳳凰話音未落,趙白城已經走得人影不見。
趙白城淡然之極的語氣,卻讓鳳凰感到了強烈的不安。她比了解自己更了解對方,隻怕他對血族的仇恨,不會如此簡單就能消除。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將鳳凰的思緒拉回現實,奔來的血族衛兵遍體鱗傷,身上還嵌著多處彈片,“陛下,暗月重炮全部被毀,護城法陣也撐不了多久了!”
諸神無用能引來人類軍隊,怕是早就在墮落之城暗中忙活過了。暗月重炮作為威力巨大的戰爭秘器,被他毀掉並不奇怪。
鳳凰黛眉微揚,隨手一招,冥河巨刃從遠處飛來,懸停在身邊。
美軍炮襲仍在猛烈持續,打仗就是燒錢這條不變的真理,放到深淵來似乎也同樣有效。炮群在怒吼聲中毫不吝嗇地將密密麻麻的火蛇傾入城池,血晶法陣形成的巨大屏障被撕扯成了篩子,殘殼上裂紋遍布,隨時就要徹底解體。
“集結所有部隊,開城出擊。”鳳凰下的第一個命令,讓身邊血族悉數變得殺氣騰騰。
瑪格羅姆長籲了一口氣,對著鳳凰深深躬身,“多謝你信任我們。”羅森在旁邊同樣顯得表情古怪,甚至透著些尷尬。
信任,說起來簡單,真正要做到又談何容易。
秘教援軍已經在對人類大軍側翼展開攻勢,血族再龜縮不出的話,他們付出的所有傷亡將變得毫無意義。但諸神無用賭的就是黑暗裁決與鳳凰之間多年的積怨,會在這個時候導致彼此猜疑,舉棋不定。四萬精兵確實是秘教能拿出手的全部本錢,但如果瑪格羅姆以此為誘餌,引得血族傾巢出城,再在陣前倒戈與人類聯手合圍,那血族除了全部戰死以外就隻有投降這一條路可以走。
瑪格羅姆從逆十字血棺中放出了羅刹,並將流金祖符交給最適合的馴獸人蘇無傷,並不僅僅隻是為了在流沙阻止夜叉那麼簡單。每個上位者之所以能上位,野心都是不可或缺的推動力之一。瑪格羅姆還想要更多,隻不過諸神無用的胃口,比他大無數倍,那個瘋子也讓兩名血族議長很快開始後悔解除封印的決定。
現在一切塵埃落定,瑪格羅姆失去了羅刹和流金祖符,羅森失去了多年的老搭檔馬澤爾。總得有人付出代價,他們唯一能慶幸的,便是鳳凰還保留著這份信任。
“我知道諸神無用找過你們,承諾過什麼好處。”鳳凰跨上熾熱戰馬之前,又重新戴上了暗金麵具,披掛起尖刺森然的星辰戰甲,“你們到現在還能好端端地站在這裏跟我說話,隻是因為我想讓他明白,這世上有許多東西,他不配去輕視。”
瑪格羅姆愕然看著她策馬而去,瞥向臉色蒼白的羅森,露出苦澀笑容,“不服老好像是真的不行了……”
墮落之城的城門隆隆大開,血族騎兵如洪流般湧出,刺槍長矛在炮火中反射著尖銳的寒光。第一顆雲爆彈在半空中爆炸,方圓五百米之內的超壓區域,再無半點氧氣。當遠方陸行風船上的秘教部隊,通過巫師之眼看到冥河巨刃的藍色電芒從火雲深處乍現,馬背上的騎士長發飛揚,重甲如獄,當即陷入了徹底的瘋狂。
“萬歲,萬歲,萬歲!”血族禁衛軍的怒吼聲在這一刻席卷了荒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