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程柯隻輕吐:“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兩人都怔在了原地,久久不說話。
良久,初靜開了口,“你打算如何?”
“浪跡天涯,做一個俠客,這本就是我該有我生活,繞了一大圈,終於是又回到了正軌。”
初靜心裏一驚,“那,你以後便不回淺水寨了嗎?”
“那裏本就不是我的落腳之處。”倪程柯輕道,“京城,估計也不想再來了。”
初靜心裏猛地一顫,搖著頭,“怎麼可以?怎麼可以這樣?那以後我們,豈不是再也見不到了?”
對初靜的反應,倪程柯不覺驚了一下,沒想到初靜竟也掛懷著他,他心裏不覺一陣柔和,“若是有緣,自然能相見。”
初靜有些激動,“什麼有緣自會相見,說了這句話的人,又有多少人能再相見?”
她看著倪程柯,“你知道嗎?跟你在淺水寨的幾個月,是我有史以來過得最開心的時候,有人陪我聊心事,陪我練劍,陪我喝酒,這些,褚恒從來沒有真心實意地陪我做過,我……我……”初靜話到嘴邊,最後也隻狠狠地咽了下去,有些淒然地說:“我會想念你,想念你這個好朋友。”
倪程柯心裏不覺顫了一下,對於剛剛受了重傷的他來說,初靜的話無疑是最大的撫慰,讓他心裏陣陣感動。
倪程柯把手中的佩劍遞給她,“這是我用了十幾年的佩劍,早已經是我的心愛之物。”
“你,要送給我?”初靜一陣欣喜。
倪程柯點頭,“也許這世上,除了我妹妹,便隻有你一人是會掛念著我了。”
初靜有些顫抖地接過那把劍,心裏湧起萬千思緒,難以平複。
“那,如果我有事要找你,茫茫江湖,又能從何找起?”初靜眼裏盛著一絲深情。
“不論我去到何處,每隔半年我都會去一個地方,那便是高宿藥靈穀,我會去探望我姑姑,你若實在有事相找,便可到我姑姑那裏留話,她自然會向我轉達。”
初靜認真地點頭。
倪程柯嘴角勾起一抹複雜的笑,“那劍法,要記得練。”
初靜的淚幾欲奔騰而出,她隻極力忍著,不住地點頭,“待我們再見之時,我定要打敗你!”
倪程柯心裏不覺湧起陣陣複雜思緒,難以平複。
“我送你出去。”初靜輕聲道,倪程柯點頭,他們兩人便一路沉默地走了出去,倪程柯轉身之際,又回過頭,“你其實並不是一個心思狠毒之人,我希望你能以真誠的一麵示人,不要再為難任何人。”
初靜心裏一股酸澀,“你真正想說的,是希望我不要為難鬱檀芮吧。”
倪程柯沉默不語,初靜心裏的酸澀愈發膨脹,恨意也愈發洶湧,她沉著臉,“我不是君子,做不到那麼大度。”
倪程柯見此,猶豫了一番,最終什麼都沒有再多言,抱拳告辭而去。
初靜看著他的背影,又撫著自己的肚子,滿腹惆悵。小萱這才從後麵走了過來,見到初靜的神色,感歎道:“說來,倪公子竟算是待小姐不錯的,不似初次見麵那般冷冰,隻不知今後還有沒有機會見麵了。”
初靜心裏顫了一下,心裏恨意愈深,鬱檀芮,她憑什麼把自己喜歡的所有人的愛都搶走!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