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風兄,你家玫瑰,可是小輩中的高手。”“誠摯老弟,你家十三少,才是後生裏的蛟龍。”“你看,我們兩家這事?”“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嫁什麼?”
自小貫養,目無尊長的天雨,也不瞧瞧天府是什麼所在,又麵對什麼人物,從椅子上一蹦而起,朝東野追風擺擺手說∶“你可不要纏上我十三少,要嫁,你就讓她嫁給別人,我十三少可不想做籠子裏的猛虎。”在場的人,一聽這話,全愣住了。黑玫瑰更是傻了眼∶“十三少,昨夜在船上,你說要與我結雙成對,闖蕩江湖,現在怎麼全變了?”“是啊。”天雨純粹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用一雙似乎從沒見過黑玫瑰的眼睛,上上下下瞧了她一遍後,這才“噢”地一聲點了點頭,晃著腦袋笑道∶“想起來了,昨夜我是這麼說過,但是,那是鬧著玩的,就象做夢一樣,一覺醒來,當然什麼都沒了,你怎麼當起真的來了。”“你。”黑玫瑰雖是個癡情女子,但也扛不了十三少的這番戲言,而且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麵,氣得芳心一裂,話也說不出來,酸楚的淚水流淌了出來。“十三少,你這是人話嗎。”東方誠摯萬沒料到天雨竟會有此造化,氣得滿臉羞愧,剛要訓斥天雨,隻見眼前人影一晃,隨即便聽得“啪啪”的兩下清脆聲,再看天雨,早已三分象人七分象鬼,滿嘴的鮮血愣在當場,當即便知是在場的哪位高手,看不慣天雨頂撞長輩,戲耍黑玫瑰,替他出手教訓了這一狂徒。慧智大師也沒瞧清是誰出手教訓了天雨,就側臉輕聲地問範文∶“好快的身影,你瞧出來自哪個方位?”範文朝白眉魔王那邊瞅了一眼,輕聲答道∶“象是來伺那邊。但,究竟何人所為,卻不敢枉斷。”另一邊的清風神尼說∶“象是天幫主。”
獨臂俠笑道∶“瞧他睡得如此香甜,怕打雷,也吵醒不了他。以我看,必是白眉魔王和快槍中的一個。”“娘的!”天雨吃愣了一陣後,“呸”地一下吐出兩顆門牙,抬手抹了一把滿嘴的血,用憤怒的目光掃射了大家一眼後,咆嘯了起來∶“是哪個烏龜王八蛋,有種的出來,不敢就是我孫子。娘的!我抄你祖宗十八。喔唷!”他的話還沒罵完,臭嘴已被人重擊了一拳,往後一連退了數步,恰巧倒在黑玫瑰的身上。黑玫瑰雖說恨這天雨絕情,但見他被人打得如此淒慘,芳心多少有些震動,忙掏出手帕去抹滿臉的血。“都是你這女人引出來的事。”天雨不但不感激黑玫瑰的這番柔情,相反揮手拍掉她的手帕,並把心中的怨氣,全發泄在了黑玫瑰的身上。“不瞧瞧自己這張臉,黑得象鍋底,也配。”
“閉上你的臭嘴。”忍無可忍的東方誠摯,怒吼聲中,已疾身閃出,揮拳就朝這個不孝逆子打了過去,因為他丟不起這個臉。東方誠摯手快,但東野追風的身影更快,不等他的鐵拳砸在天雨的腦門上,手腕已被東野追風一把捏住。“算了,誠摯老弟,你我不出手,自有出手人。”東方誠摯會意地點了點頭,往豹皮椅上瞧了一眼,朝天雨“哼”了一聲,閃身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清風神尼回頭瞧著獨臂俠∶“我說的沒錯吧。”
“這小輩,真是異人。”獨臂俠點頭輕歎了一聲。天雨在聚雄山莊活了十八年,上有東方烈寵著,中有東方誠摯愛著,下有仆人莊民擁著,出門闖蕩,誰見了他十三少不敬畏三分,禮讓七分,上春樓玩妓不用掏錢,上飯莊喝酒掌櫃請客,就是上關帝廟進香,也是廟裏蝕本貼香火,從來隻有他打別人,還從未有人敢給他臉色看。可今日,天雨卻挨了揍,而揍他的是誰,連個模樣都沒瞧清,滿嘴的牙齒已少了七八,這口氣怎麼也咽不下。
但找誰呢?他心裏沒底,也不敢胡來,想走怕丟人,不走又無奈,隻好愣在堂中央,丟盡這張臉。情沒了,緣從何來?左右兩側的人都站了起來,相互拱了拱手後,都把目光集中在了豹皮椅上。臨走前,總要和主人打聲招呼吧。但天賜正睡在興頭上,哪顧得上滿堂的賓客。
回到聚英莊,黑玫瑰才把滿肚子的委曲全倒了出來。這酸楚的泣聲,頓時召來了十七八個兄弟姐妹,大家一問才知,是十三少造的孽,玩弄傷害了黑玫瑰的感情和自尊。黑玫瑰有個堂兄,人稱小英俠,今年二十有三,使得一手好棍棒,聽說黑玫瑰讓十三少耍了,當即擱下飯碗,提上棍棒,躍上馬背,單槍匹馬直撲聚雄山莊。誰知小英俠出了聚英莊沒多遠,就撞上了聚雄山莊的人,便勒住馬蹄,橫棍朝東方誠摯拱手叫了聲∶“東方伯。”後,就長棍一揮,指著天雨沉著臉說∶“好你個十三少,平時瞧在你我兩家世交的份上,凡事我都讓著你,就連你奸殺了鄰村的一個姑娘,我都沒和你計較什麼。哼!我這麼讓著你,並不是怕你十三少,而是怕因你丟了聚雄山莊的臉,毀了你爹的一世威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