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豐以為馬騰見了單於紜霏定會喜不自勝,沒想到馬騰卻沒有動靜,原來是又發呆了。眼看無風即將走過,錢豐忙扯了馬騰衣袖,低聲道:“下去!”
馬騰急忙勒住無風,翻身下馬,走到單於紜霏近前,拱起雙手,用顫抖的聲音說道:“你好,紜霏姑娘!”
單於紜霏俊臉臻首略傾,秀眉微蹙,丹唇輕啟,一個曼妙的聲音在馬騰耳邊響起:“將軍你是?”
“在下馬騰,字壽成,張掖番和人。一個月前在觻得射箭場上有幸見過姑娘一麵。”馬騰緊張地說。
“噢,我想起來了,你是那個連中三元的人!”單於紜霏有了笑意,皓齒曼張,“你怎麼到這來了?”
又見到了那迷人的明眸皓齒,馬騰心中悠然一蕩。聽得姑娘問話,趕緊回過心神,說道:“那日離開校場以後,聽得匈奴犯邊,於是我等來到居延投軍。剛才我們去了都尉府,拜見了都尉大人。大人已委我為軍侯,不日將深入漠北打探敵情。”
單於紜霏輕輕點了點頭,沒有說話。馬騰見姑娘沒再問話,自己也不知道說什麼好,隻是兩眼緊盯著這張自己思念已久的臉龐。
旁邊兩個女子似是單於紜霏的侍女,見這馬騰呆立不語,走過來挽起姑娘的胳膊,說“小姐咱們去那邊看看。”三人邊說邊說地離開了,其中一個侍女略一回頭,手捂小嘴,竊笑輕道“又是一個呆瓜”。卻隻剩下那馬騰待在原地,依然望著她們的背影,傻傻地站著。
愚奇曾作一首無俚曲《喜相逢》以紀之:
你我是、前世冤家,卻注定、今生姻緣。千百人中與你擦肩而過,夢裏卻見你千百遍。最是相思難。
不想你體態婀娜,唯有那張令我牽腸掛肚的笑臉。隻把魂魄兒勾去,又怎知、潛入誰家陌落誰家院。相逢在天邊。
眾人來到營地。一路之上,馬騰心神兀自不寧,魂魄仿佛還留在集市,附在那單於紜霏的身上。到得營地,馬騰吩咐錢豐劉少奇天保等人編製隊伍,遴選伍什伯人選,自己來到營房之中,摸出短劍無邪,細細地思量。在到居延之前,馬騰曾無數次琢磨自己到此之後,可能會以何種方式與單於紜霏見麵,考慮見麵之後自己又該當說些什麼為好,準備了若幹應對方案。但沒有想到今天竟然是在這樣一種毫無預備的情況下見麵了,原先準備的預案一無所用。馬騰覺得自己太過無用了,喜歡就是喜歡,大聲說出來該有多好!否則自己在這裏朝思暮想,而那邊單於紜霏卻一無所知,自己豈不是白費功夫!
馬騰正在懊惱間,門口一士兵忽然近前稟報:“報軍侯,單於昃央求見!”
“誰?”馬騰沒聽清楚。
“單於昃央,他說是來報到的。”士兵補充說道。
馬騰覺得昃央二字有點熟悉,記不起在哪裏見過;一聽說單於昃央,有點懵懂;再聽說是來報到的,猛然想起單於都尉上午的吩咐,忙道:“有請!”
一個精壯漢子跨進大門,向著馬騰躬身一禮,“拜見軍侯!”
馬騰見這單於昃央身材不過中等,但胸寬膀圓,雙目有神,甚是沉穩。問道:“你可是單於都尉的兒子?”
單於昃央又是一禮:“在家裏是。但自從昃央一跨進這個營地,我就是大漢的一名軍人;向您報到之後,我就是軍侯手下的一個士兵,但有差遣,萬死不辭!”
馬騰走到案前刷刷寫了兩個字,拿到單於昃央近前,問道:“你的名字可是這兩個字?”
單於昃央定睛一看,“正是。”
馬騰心中大喜若狂。這正是自己臨行前師父預言中的第三個人!隻是沒有想到在這裏碰上,而且又成了自己的屬下。心裏歡喜,馬騰臉上卻沒表現出來,請昃央坐下後,緩緩說道:“歡迎昃央兄!我已確定由昃央兄擔任一屯之長。現在外麵劉天保等人正在編製隊伍,你可一起參與。你屯人員確定後,各伍什伯長由你提出擬任人選。此行大漠,我等茫無頭緒,還需要昃央兄不吝賜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