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元紹也是真拚了,眼睛裏都充斥著血絲,根本不管左臂的傷勢,粘滿血跡的右手握緊鋼刀,揮向王翦。
“果真是亡命之徒!”王翦一愣,嘴中訥訥道。
身為趙月手下的大將,王翦可不願意以玉身同頑石共隕。他認為和這等小輩同歸於盡,都算是他身為大將的恥辱。他從血肉中拔出即將砍斷裴元紹左臂的大刀,橫在麵前,擋住了這一擊。
裴元紹悲憤之中帶著恐懼,卻仍舊不服輸,與王翦相較力氣,臉上都是憤怒,眼神裏也異常恐怖,口中不甘地質問道:“我與你往日無冤,近日無仇,為何苦苦相逼,硬要殺我!”
喊到最後,這話語已成聲嘶力竭,在夜空裏分外刺耳,讓王翦手下的士兵聽了,行動都有些變得遲疑。
“奉君之命,行君之事,我王翦雖與你無仇,但我家主公與你有仇,至於仇怨是什麼,自己去想當年在州界穀口處的所作所為!”
王翦嘴中平淡地說著,雙手抓住鋼刀,全身用力,硬生生的將裴元紹逼至單腿跪地,而裴元紹則是咬緊牙關,跪在地上,痛苦地叫道:“亂世之中,每個人都有生存的手段,今天我死在你的手上,並不是俺做得不對,而是你們的勢力更強大罷了!”
王翦眼神中透露出一絲鄙夷,對周圍的士兵喊道:“全軍不要遲疑,與我一齊上前,將此賊亂刀分屍,剁為肉泥!”
士兵們得令,紛紛操刀上前。
裴元紹手中的刀不肯放鬆,死死地擋住王翦的兵器,仰天哀嚎道:“怪就怪我沒想到,區區一個漢朝的小兵,竟能有如此大的變化,他到底經曆了什麼,又知道了什麼啊!俺真應該在穀口殺了他!”
話剛說完,數把刀砍中了他的軀體,他一口鮮血噴出來,王翦抽身閃過,並沒有被血濺到。
裴元紹的身子正在一點一點的傾斜,手持長槍的士兵也衝了過來,筆直的槍尖一一刺進了裴元紹的身體,幾乎快把他的肉體刺成了篩子。
王翦在行動之前已經得到了趙月的命令,此刻明白應該怎麼做。
他將刀收起來,又對周圍的士兵道:“此賊罪大惡極,給我將其頭顱割下之後,身體亂刀分屍,砍為肉泥,扔進山裏喂狼。”
“是!”
士兵們嘴裏整齊劃一地回答著,一人上前用鋼刀在裴元紹的脖頸上使勁一切,便把那令人作惡的頭切了下來。隨後眾人一擁而上,用刀的拿刀亂砍,用槍的拚命亂戳。
月光下,清風拂過,聞著是腥臭的血味,聽的是刀槍在血肉中的“噗哧”聲響。
趙月則在遙遠的洛陽城大商家庭院中,依靠著一株大樹,舉目望天空中的月亮,心中估算著裴元紹的死期,開始閉目祭奠他那位逝去依舊的朋友。遺憾的是,他很忙碌,無法親自把仇敵的頭顱送至邢翼的墳上。
黃風寨前,裴元紹全身的肉幾乎脫離了骨頭,真的被剁成了肉餡一般,分不出各個部位了。至於他的內髒也讓士兵們各自扯碎砍爛,準備收起來,一起扔到山裏。
王翦命人將裴元紹的首級包裹,連夜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