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嗒吧嗒,老程的淚水嘩啦啦流下,魁梧的大漢抱頭痛哭,苦的是那個稀裏嘩啦。
看得出老程是真的傷心,恩人啊,自己能有今日多虧老神仙的點撥,想著什麼時候能得見老神仙的仙顏,當麵致謝,誰知道已經添人相隔,報恩無門,實乃人生一大憾事。
老程在那哭,程處默不知道情況,不明白老爹怎麼突然抱頭大哭,不過明顯不是自己能攪和的事,還是離遠點,安全。
李青蓮陪著傷心了一夥,對師父的感情到不用裝,自然也流了幾多眼淚。可這麼苦也不是辦法啊,傷神啊。
正在李青蓮糾結時候,車簾又被撩起,朱古麗扶著春十九娘出來,春十九娘下了馬車,對著老程斂容一禮:“兒春十九娘拜見大將軍,老神仙在俗世幾近兩百年,如今修得正果,位列仙班,相來在天上逍遙自在呢。大將軍節哀,莫要苦傷了身體。”
春十九娘的出現轉移了老程的心思,慢慢平複了心情,抹了一把眼淚,嗓子有點沙啞:“老夫就托大喊你一聲青蓮,既然到了朔方城,那就是到了家,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回城老夫好好地給你接風。”
一群人浩浩蕩蕩地進了朔方城,老程打死也不同意李青蓮他們去住客棧,拉著一起回他的大帳,也就是以前的城主府。不過好說歹說同意了,接受那批物資。沒辦法啊,誰讓朔方城缺衣少食呢?
至於孫掌櫃自然到客棧,繼續他的買賣,不過約好了過幾日回長安的時候帶上春十九娘他們同行。
行軍打仗,自然不會一窩蜂的衝上去,號角報警,老程領兵出巡,牛進達就隻有守著大營,以為策應。
牛進達正在大門口焦急地走來走去,老程出去這麼長時間了,怎麼也沒個人回來傳達一下消息。外麵很平靜,沒聽見人語馬嘶的廝殺聲,應該不是突厥人襲擊。這兒離頡利的定襄城還有好幾百裏地,頡利除非腦子壞了大隊人馬來襲,少量的人馬還不夠老子塞牙縫的。
他奶奶的,下次老子出去,讓老程看家,這看家的事太折磨人了。
城主府前朔方城那最寬敞的黃土大道塵土飛揚,看來回來了。好幾百騎兵護著幾十輛大車,什麼情況?老陳這是去打劫了,怎麼把人貨物搶回來,咱在困難也不能幹這種事,這讓陛下知道了,讓朝堂那群文官知道了,還怎麼活命啊?
老陳的眼睛紅紅的,有點腫,不過臉上寫滿寬慰的笑容。一路上,李青蓮把自己的身世和以後的打算記得扼要地告訴了老程,自己的身世沒什麼漏洞,就是有一點半點的,看在老神仙份上,誰敢刨根問底。
話說明白了,身世交代了,李青蓮覺得整個人輕鬆了許多。今日這一說,這就是李青蓮在大唐正式的身份了,有了來龍去脈,有了有力的證人老程,以後的事就變得順理成章。當然了,這隻是一半的身份,另一半就得找到幸存的家人了。
來到府門前,將李青蓮介紹給牛進達,然後牛進達帶著人清點物資,存入庫房。將士們看著一車車鹽巴,一罐罐烈酒,口水流了一地。老程實在是看不下去了,丟人啦,又有點傷心,大嗓門一亮,吩咐今天晚上加餐,加上鹽巴,每人一口酒,多了不行,這是行軍打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