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不能草菅人命(1 / 2)

十來匹馬沒有任何的隊形,散亂地從朔方城破舊的北門進來,沒有絲毫停留,在街道上飛奔。

馬兒身上汗水混合著雪花,浸濕了美麗的鬃毛,在冷冷的北風裏漸漸地化成點點冰晶。那點點滴滴的血跡,就像雪地裏突然出現一朵朵的紅梅,妖嬈豔麗。

是朔方城的斥候,一隊人應該有五十人,怎麼剩下十多人?一個個盔歪甲斜,身上血跡斑斑點點,到底遇到了什麼事讓他們成了這般模樣?

打頭是熟悉的黃驃馬,見到李青蓮親熱地搖著大腦袋打了個響鼻,程處默的頭盔不知道去了哪裏,散亂的頭發沾染了雪花,戰袍大塊大塊的被血染紅。

程處默見李青蓮對他渾身上下不停打量,咧著大嘴一樂:“沒事,都是胡子的血,俺老程命大福大死不了,嘿嘿,嘶……”

看來不是牙疼,是大笑扯動了傷口,疼的倒吸涼氣。

“還是先回營再說吧。”大街上不是說話之地,軍情也應該及時彙報給老程。

回到老程的帥府,斥候們自然有人安排治療傷情,李青蓮扶著程處默進入老程的帥帳。老程老牛都在,還有一個身著光明鎧的大將,從來沒見過。

年紀約莫三四十歲,想準確看出這些從沙場走出來的廝殺漢的年紀實在困難。個子不高不矮,橫向發展的厲害,滿臉的胡子拉碴,左邊還有一道刀疤十分刺眼。

見到程處默的樣子,屋裏的人呼啦一下全站起來。畢竟是自己的兒子,老程還是很關心的,平時的嚴厲那是恨鐵不成鋼。那雙粗大的大手拍拍這兒,拍拍那兒,大嗓門很急切:“哪兒疼?這裏,這裏?……”

程處默直咧著:“別別,不疼都給你拍疼了。”

牛進達自是叫來軍醫,給程處默處理傷勢。扒去甲胄,扒去外衣,扒的剩下一塊兜襠布,反正一屋子男人,也沒什麼害臊的。

李青蓮給火盆裏添上柴,扒拉扒拉讓火燒得更旺一點。

程處默的傷真的沒什麼,渾身的血跡大都是敵人的,除了一些皮外傷,就是左臂上一道三寸長傷口,不深,反正沒看到骨頭。對於他這麼一個渾身長著一塊塊腱子肉壯得和頭牛一般的人,實在是沒啥問題。

既然沒什麼大問題,李青蓮也沒有顯擺,畢竟神藥雖好,是用一點少一點,一藥難求啊。

軍醫見血差不多凝固,就拿著一塊舊布準備給裹起來,回頭熬點藥和幾天就差不多了。這還是因為程處默是大將軍的兒子,擱一般軍士裹起來就行,藥都省了,朔方城的藥材存量不多,能省一點是一點。

李青蓮不想顯擺,不想成為眾矢之的,不想被人當成怪物抓起來研究。

領先半步是天才,領先一步是瘋子,領先十步是妖怪,沒的說的,大家一起抄家夥上,必須要消滅。

可是還是忍不住喊停了軍醫的包紮工作,沒辦法,你說你這不是草菅人命嗎?雖然現在是大雪紛飛,天氣寒冷,不容易感染。可你總得把傷口清洗一下吧,萬一裏麵有啥這個那個的碎片啥的,傷口能恢複好嗎?

拿燒酒湊合一下給清洗清洗,再弄塊幹淨布包紮包紮。幾百年前華佗做到的事兒,怎麼現在人反而不知道呢?

李青蓮決定給軍醫上一課,就上點簡單的清洗傷口,包紮傷口,簡易的防治感染的辦法。老程對老神仙是無條件相信的,已經上升到信仰的高度。對於老神仙的弟子,老程決定暫時給予完全的信任。為啥子是暫時呢?因為李青蓮在老程的心裏還不能喝老神仙相提並論,能不能從暫時變成永久,那就要看李青蓮在以後的歲月裏的表現了。

李青蓮這段時間天天在軍營裏晃來晃去,官不大,知名度不小,軍醫自然認識這個年輕的參軍。能做參軍的都是讀書人,這年頭不是什麼人都有機會讀書的,不說錢財,首先你得有書吧。

讀書讀書,顧名思義,必須要有書才行。拿錢買?對不起,沒地方賣。

書都在世家大族家裏藏著,大多數都是手抄本,每家的書還不盡相同。一本論語有多少個版本,那是一個家族一代代傑出的人傑添注的見解和心得,是一個世家的底蘊,是真正的財富。專門建一座藏書樓鎖著,比少林寺的藏經閣防守的還要嚴密。對自家人都像防賊似的,對外人那是概不外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