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終把她帶回了家,頹廢的夜裏,我們像缺少雨水的魚,輕輕吞噬了彼此身體裏的靜謐。
催情劑
那支簽真靈!
半閉著眼的算命老頭向我伸出五根手指,看著他混沌的眼神,我丟給他一張一百瀟灑地一擺手:“不用找了。”
當然不用找了,今非昔比,那點錢,我看不上。
簽上說我會有豔遇,這是每個孤獨男人最好的催情劑。
傍晚時分,我來到一家熱鬧的酒吧,隨便點了一杯酒,在曖昧的迷彩燈光中輕輕搖曳著它,尋找著我的獵物。
於是我遇見了她。
酒吧的氣氛很妖嬈,女人穿著粉紅的旗袍,很好地扭動著柔軟的身子,左手食指和中指間夾著一根點燃的煙,她輕輕抿上一口,自然地吐著煙霧,像一朵剛打開花苞的桃花,有著嫵媚的灑脫。
她應該是對男人很敏感的女人,隻是盯著她十五秒,她就起身拿著酒走到我的身邊。
“一個人嗎?”她抽了一口煙,朝我的臉吐出一口煙霧,煙霧中清香的口紅味道叫醒了我一身的燥熱。
“是啊。”我喝下一口酒,這隻是掩飾我內心的緊張,除了阿紅,我沒有第二個女人。她翹著小指撫摸了一下頭上的梔子花,對我掛起了笑,透著清晰的勾引。
我挺直了背,問她:“你叫什麼?什麼價?”
她再次撫摸著頭上的花,漂亮的細眉一挑,淡淡回答:“梔子,無價。”
我對她突然有了莫名其妙的恐懼,她天生是個尤物,我並不想惹禍上身。但她似乎看透了我,纖細的手指搭在我的肩膀:“你現在是孤家寡人,怕什麼?”
她的話讓我一驚,自己確實已經是孤家寡人,妻子阿紅上個月車禍走了,保險公司為此賠了不少的費用。
“沒什麼好吃驚的,來這裏的男人不是單身就是來尋刺激的,可是你老老實實坐在這裏,也不見你走動,由此可以排除第二條。”梔子幽幽地說,一隻手在我後背熟練地遊走,身體裏的每一根神經似乎都在她的手裏遊弋清理過。
我最終把她帶回了家,頹廢的夜裏,我們像缺少雨水的魚,輕輕吞噬了彼此身體裏的靜謐。
死不瞑目
第二天天沒亮,梔子就已經離開,桌子上的錢她沒拿,看來她不是以出賣身體混飯吃的人。阿紅的父母和我住在一個小區,當初也是為了照顧我們,便將房子買在一起。如果這種事讓他們看見,自己就是有一百張嘴也說不清了。
對於梔子,我生出了淺淺的好感,她不會打擾我的生活,隻是想將我作為填充內心枯萎的工具,這很好。
我收起那些錢的時候,門鈴響了,我打開門,看見阿紅的父母冷冷地站在門外,昏黑的臉像是結了冰的水麵,沒有一丁點生動。正擔心昨晚的事情讓他們知道了,嶽父卻開了口:“宋楓,今天是什麼日子別忘記了,我們在那裏等你。”
二老沒有更多的言語轉身就走了,我關上門想了一會兒才知道,今天要去“看”阿紅,她離開我們已經整整49天。
可當我們到達墓地看見眼前的情景時,嶽母愣是嚇得暈倒,而我心裏不由得生起一層霜來:阿紅墓碑上的照片不見了!
嶽母醒後非說我肯定做了對不起阿紅的事情,要不然不會死不瞑目,我緊張地反駁:“怎麼會,我答應會為她守到周年。”
嶽父看著我,眼神裏似乎藏著一把刀,要劃開我虛偽的皮囊,他詭秘地告訴我說:“今晚阿紅會回來的,看你怎麼處理吧。”
對於鬼神,我從不相信,隻是偶爾會陪著阿紅初一、十五在廟裏上炷香。
但此刻我拿出煙和火機,發抖的手拿不穩打火機,我深呼吸好幾次,情況依舊沒有好轉。
晚上我照舊去那間酒吧,找到梔子,她這次換了身衣服,簡單的裙子領口過低,擠出豐滿蓮花樣的胸脯。猛一看去,差點嚇壞了我,梔子的身影和阿紅卻有幾分相似,隻是阿紅少了梔子妖精般的魅惑。
那晚,梔子躺在家裏的那張大床上問:“我睡在上麵,你老婆不會介意吧?”
我笑了:“她已經不在了,就算介意也隻能在陰間發出悶氣,更何況我真的不了解她,更不知道她是否會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