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四早上的最後一節課,大家像往常一樣跑到計算機房打開電腦,趁老師出門的時候,便偷偷溜出來上廁所。上完廁所,一幫人在走廊上商量一番,不免覺得肚子有些餓,便下了樓道往食堂方向走去。
星浩雖然覺得有些不妥,但想想留在教室也很無聊,也不由自主地跟了上去。到了食堂門口,董天勸道:
“星浩,食堂的飯多難吃,和我們一起下館子吧!”
星浩覺得自己一個人吃食堂有些寒磣,眼神遊離地往食堂大廳望去,強笑道:
“謝謝!不用了,不如我請你們到食堂吃點粗茶淡飯吧?”
“得了吧!”童鑫怪笑道,“自從把在食堂裏吃的第一口吐掉之後,這輩子我發誓再也不吃食堂裏的飯菜!”
“就是!”張南接道,“太難吃了!”
“如果哪天你改主意的話,就加入我們吧!”小亮笑道,“我們隨時歡迎!”
星浩坦然笑著點了點頭,辭別大夥,獨自鑽進食堂。他徑直來到大廳左首的窗口,熟練地叫了聲“蛋炒飯”,裏麵應聲之後,他便在一個餐桌跟前坐下等炒飯。
電視機前麵,已有幾個學生在那邊吃飯邊看電視,但人氣沒去年NBA季賽時鬧熱。他們在看本地電台的點播節目,是一個動畫片,主角是一隻貓和老鼠。一幫人看得津津有味,不時還哈哈大笑著。另一邊的飯菜已經準備好,一排工勤人員穿著白衣、戴著白帽,手拿湯勺,準備為即將湧來的學生打飯。
通常,周一至周五每天早上七點二十做完早操之後,星浩便到食堂中間的一個窗口取粉或麵條做早餐,有時也吃個烤餅或兩個糖包;中午在右邊的櫃台前打飯吃;傍晚則在左首的唐家餐館吃炒飯;下了晚自習,他偶爾便跑到附小外麵的跑道上跑步,在那裏會撞見經常在那鍛煉的同班同學,如董天、譚談、雲婷、路彤等。回來的路上,從食堂旁邊經過,就買個雞蛋或是買袋酸奶喝喝……總之,他的生活還算規律,但還是單調和枯燥了些。
年歲長了一些,心境自然就跟著變化。對一師的環境,他總算不再感到陌生。新來的學弟學妹們,一眼望去,還是顯得稚嫩。沒辦法,他已經榮升為學長了。新學期又得換新同桌,方老師放了話“自由搭配”之後,大家頓時亂了套,座位也就沒個固定了。除了白天的正課教室裏稍微正常些,晚自習時,大家基本上就是三五成群、說裏道外的了。教室裏鬧哄哄的,完全像失控了的洪水。
也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男女生們開始裝扮儀容,和剛進校時的愣頭愣腦相比頓時判若兩人,一個個變得更加成熟穩重了。有長得還算勻稱的女生已經學著成人的模樣,梳著整齊的披肩長發,腳蹬高跟鞋、手挎皮包,優雅地行走在教室外麵的走廊上,惹眼得讓旁人頓生嫉妒羨慕恨。
男生們時常聚在一塊,討論得最多的話題便是班上哪個女生最漂亮。星浩也下意識地想了一下,若論外形的話,班上不乏這樣的女同學,個頭高大,長得很豐滿,豐滿到差不多會漲破衣服的程度。一屁股下去,那倒黴的靠椅幾天就變得搖晃起來。但嚴格地說,星浩認為其實班上並沒有漂亮女生。隻不過對比下來,偶有個別出類拔萃者而已。
情人眼裏出西施。比如他的同桌夏菡,看起來是比較勻稱的,一眼瞟去,陌生人定然覺得她是個美女。但星浩和她同桌了近一年,發現她的想法特別幼稚,舉動也有嘩眾取寵的嫌疑,除了身材稍微好看一些,其實也沒什麼特別之處。
但這也隻證明夏菡不是他喜歡的類型,換個人的話,一定如獲至寶般把她捧在手心。還有一種情況叫做“久入芝蘭之室,不聞其香”,即審美疲勞。生活常被瑣碎的小事打敗,畢竟漂亮是不能當飯吃的,再美的東西時間看久了也會膩味,後續的故事才最接近真實,這也解了童話故事或是才子佳人為什麼隻能到達大團圓的結局便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