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浩雖然有些心碎,但覺遺憾已了,也就不再多做無謂的糾纏。總之,他和雲婷已經按照各自的輥道做出相應的選擇——如果她是幸福的,那就祝福他們。
前幾日的一個午後,他又去張青嵐的班上找了她一次。張青嵐和謝欣一動不動地坐在座位上,裝作沒看見他似的,饒有興致地和對麵兩個男生說笑著。
教室裏沒有幾個學生,顯得無比空曠,他像行走在曠原般長驅直入,來到張青嵐對麵,客氣地和旁邊的兩位男生打個招呼,並說:
“不好意思,請你們回避一會。”
兩位男生識趣,兀自離開,剩下他麵對兩位姑娘。謝欣不懷好意地斜了他一眼,鄙夷道:
“你還找我們嵐嵐幹嘛?”
張青嵐臉頰微紅,用力拽了她衣袖一下,示意她不得無禮。與此同時,周圍有限的各種好奇的目光一齊向他看來,盯得他的後腦勺有些發涼。他有些局促,也有些尷尬。畢竟在別人的地盤,他始終有些顧忌。果然,旁人一陣唏噓和慨歎,他覺得,那是無聲的鄙視和嘲笑。憑什麼?他這麼一個輕浮的山野村夫,怎麼配得上溫婉聰慧的張青嵐?
張青嵐不動聲色地微笑著,緩緩道:
“這麼說,你是想通了要跟我和好了?”
旁人的唏噓更甚,他無比尷尬,覺得身陷囹圄。他頓了頓,臉色慘白,輕笑道:
“這裏說話不方便,要不,去外麵聊?”
謝欣氣急敗壞地努力朝張青嵐努嘴,示意她不要跟去。張青嵐輕歎口氣,緩緩起身,示意他帶路。星浩惴惴地走在前麵,和張青嵐離開教室,來到外麵的陽台。
倆人無聲望向遠方擁擠的都市樓房,沉默半晌,張青嵐冷冷道:
“有什麼事盡管說吧。”
“青嵐,請原諒我的無禮……”他歉疚道。
“如果你僅僅是來說這些的話,那麼咱們無話可說!”她轉身望向星浩,輕笑著奚落道,“你要麼是太自以為是地高估了自己,要麼是門縫裏看人似的低估了別人!如果你是來賺取同情的眼淚,我勸你趁早打消這個念頭,因為咱們,還沒開始,也就意味著沒有結束。”
“你誤會了我的意思!”星浩難過地拉長聲音道,嘴唇有些顫抖,“既然你看起來很好,我就可以放心了!”
張青嵐眼眶紅潤,輕微呐喊道:
“你真絕情!”
星浩滿腔悲憤,輕輕哽咽幾聲。張青嵐覺得自己說得有些過分,俄而輕聲道:
“對不起!我有些激動……”
“沒關係,再大的風浪我也經受得住!”
“星浩,告訴我,什麼原因?”張青嵐輕聲啜泣,問,“這雖然不是我的風格,但我已經忍無可忍。”
星浩仰頭看看天空,搖搖頭,道:
“沒什麼可說的,說了也是增加一些負麵情緒。我不希望你再受這些負麵情緒的影響。像往常一樣,繼續做那個樂觀、熱愛生活的自己!”
張青嵐黯然苦笑:
“但你知道那是自欺欺人,明明已經發生的事情怎麼可能否認?”
“這個……”星浩非常猶疑。
“你還是再冷靜冷靜——畢竟,時間還長,我願意等……”張青嵐說到最後,嬌羞得連自己的聲音也已聽不清。說完,她驀地轉身,低頭鑽進教室。教室外麵,星浩腳步踉蹌,邁著沉重的步子往自己的教室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