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籠罩上小鎮，群山沉默，長河寂靜，分外寧靜祥和。忽然，荒涼的街道上燈光閃爍，晃向王一民家的窗外。不禁讓人疑惑：
“這麼晚了，還有誰在趕夜路？”
發動機的響聲滾地而來，喇叭響遍山穀。再近些，已經清晰可辨出兩到三個男青年高昂的話聲，然後是一陣放聲大笑。來人正是金永田一夥，騎著新買的摩托車招搖過市，很是風光。
機器聲停歇，緊跟著，周禮家的屋裏頓時鬧哄哄的，男的大多人到中年，女的卻打扮時尚，滿是附近跑來圍觀的老師或老師家屬以及附近村民。
周禮家坐在靠中巴車停放的路邊。金永田神氣地在他家的床上坐定，一邊抽著煙，一邊慢慢說道：
“我之前隻會騎自行車，這摩托學都沒學過。付完錢，我直接從車行騎出來，絲毫沒覺得有何難度。沒騎上去之前，可能會感到害怕，但隻要車子一啟動——嗬嗬，一切就順理成章了。也就是說，任何事隻要敢開個頭，等於成功了一半！”
“這我倒可以作證。”一個蓄著長發的青年唾沫橫飛地說道，“要我說，這小金老師就是個學車的天才！說實話，看他剛啟動的那會兒，左搖右擺著，就像要摔倒似的，那一刻，我以為他放棄了――但他反而由著摩托傾斜，順勢加一腳油，車身重新平穩……唉，我真是佩服他的膽量！”
“呸呸呸！”周禮張大嘴嚷道，“這算什麼本事？城裏道路四平八穩的，要說開車的水平，簡直為零！我告訴你們，”他拉長聲音道，“要說技術含量，得開到馬川這樣的地方來，才有資格談論，是不是，小金？”
金永田疲憊道：
“對，禮哥不愧是有見識的人，說話都一針見血。他//奶//奶的，通過這一路顛簸，我總算見識到什麼叫路窄了！見到坑窪，見到稀泥，見到行人、雜物等障礙，你都得小心通過，這就得減慢車速。而減緩車速的話，車身就會失去平衡，所以隻好用雙腳踩到地上。媽呀——”他抬起一條糊滿稀泥的腳，繼續道，“看，這就是龍關街道上的那個臭水坑害的！不光是我，連小風也跟著踩了下去。真晦氣！哈哈哈……”
眾人同情地笑著，長發青年靦腆道：
“我坐後麵，稍微好些。嘿嘿，但管他呢！隻要是小金開車，就算是開到刀山火海，我也樂意跟著跳了！”
“你倒是個難得的死黨！”一個頭頂略禿的老頭子望望長發青年，輕笑道，“我沒記錯的話，你小子應該是叫齊風吧？”
齊風不好意思地點點頭，“嗯”了一聲，“蕭老師，我正是齊風。”
老蕭不屑地打量他一會，“你家是住政府後麵的山上吧？”
“對。”小風恭敬地答道，“有空約起各位老師上去玩。”
“你這幾年做什麼呢？”老蕭像審問犯人似的問道。
小風謙遜道：
“我呀，不像你們老師有穩定的死工資。從學校出來的這些年，一直到處飄蕩。這不，最近才回來。說來有緣，居然碰到了小金老師。說實在的，從小到大，我還從來沒發現有哪個老師會像小金這樣隨和，沒有老師的架子。他是我不可多得的朋友之一。”
老蕭像吃了一記悶棍，閉口不語。
一個打扮妖嬈的少婦在小金一旁翹著二郎腿，搔首弄姿一會，擠眉弄眼地刻薄道：
“這麼信誓旦旦就去結婚呀！民政那兒我熟，吆喝一聲，分分鍾給你搞定！”
說完趾高氣昂地看著金永田，看他做何反應。
金永田幽默道：
“嫂子，要結婚也得找你這樣的大美女。畢竟，我們兩個大老爺們，身上沒洞，裝不進去！”
“呸！看我不撕爛你的狗嘴。”妖嬈少婦在眾人的哄笑聲中起身，伸出手去，作撕今永田嘴狀。
今永田身子一側，臥到床上，抬著雙腿抵擋，一邊嚎道：
“小心，小心！這個撲倒姿勢太生猛了，這麼急著偷人，被濤哥發現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