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東衛走完一圈,說起話來舌頭便開始打卷。但他的頭腦十分清醒,絕不在鍾情的女人麵前失態。星浩聽他簡單吩咐幾句,斟上白酒,如法炮製,分別和眾人喝了一回之後,便覺有些頭大了。其他男生正準備效仿,馮東衛打斷道:
“咱們幾個大男人讓女同胞們幹坐著,多沒意思啊。不如這樣,咱們分成兩幫人,猜拳論輸贏,輸的一方就罰酒,大家覺得怎麼樣?”
眾男生拍手叫好。秦雪縵微瞪杏目,嗔道:
“那不行,我們女生喝不了酒!”
馬進乘機道:
“哎呀,意思意思,又不是真要你們喝多少!”
秦雪縵的粉頰紅撲撲的,堅決道:
“意思意思也不行,我們還是不參與了吧……”
星浩見她好似真生氣了,便退一步道:
“要不,拳照劃,但喝酒的問題內部自行解決吧。”
蘭音冷哼一聲,“誰怕誰?我第一個先來!馮東衛,接招!”
星浩吃了一驚,蘭音果真沒有辜負這高大壯碩的身材,巾幗不讓須眉。眾人正愁沒熱鬧看,突然起哄,黨先鋒添油加醋道:
“馮東衛,趕緊的呀!拿出男人的氣質,將你未來的媳婦兒依法拿下!”
秦雪縵撲哧一笑,也跟著湊熱鬧:
“蘭音,加油!”
蘭音不會劃拳,馮東衛便與她猜數字:倆人的四隻手掌全部不打開是零,打開一隻是五,依次類推,組合出“零”“五”“十”“十五”和“二十”五組數字。猜中的一方為贏,另一方則為輸,隻得乖乖接受懲罰。
倆人聲嘶力竭地廝殺一番,馮東衛險勝一局。蘭音豪爽地接過酒杯一飲而盡,用袖口抹抹嘴,繼續進行第二局的博弈,無奈仍然慘敗,馮東衛早已笑得前仰後合,不住嗤笑道:
“怎樣?嚐到老夫的厲害了吧?哈哈哈。”
星浩用力踹了他皮鞋一腳,他才驀地發現眾人看他的眼色有些怪異。他用力拐了拐星浩胳膊,固執道:
“願賭服輸!我馮東衛……”
“東衛!過了啊!這樣欺負一個弱女子。”
話說到一半,硬生生被星浩打斷了。
馮東衛恍然大悟,酒意頓時清醒了大半。他關切地望向蘭音,乞求道:
“蘭蘭,別逞能了。酒拿過來,我幫你喝。”
蘭音冷笑一聲,道:
“用不著你在那假惺惺,”“咕嚕”一聲,辛辣的白色液體再次流淌進她的喉嚨裏。眾人對這突兀的一幕更是大惑不解。秦雪縵已經央求道:
“蘭音,咱們沒必要這麼拚命,喝壞了身子……”
“少來!”蘭音嗬斥道“我知道自己的身體狀況。今天就是喝醉,也要讓馮東衛明白,我對他沒有一丁點兒意思!”
馮東衛怒道:
“那你到底對誰有意思?敢不敢說出來?”
“憑什麼?”蘭音毫不留情,“總之不是你就對了!”
“我看這事到此為止!”馬進準備做和事佬,“你們現在都不冷靜,就先別說這個事情了。等明天,大家都清醒了再說。”
“不是,”蘭音誠懇地望向馬進,急急道,“他這人就是一根筋!我們才認識幾天?就說喜歡我。我是這麼輕浮的人嗎?可是,你看他整天追著我屁股不放,談戀愛這麼富有詩意的事情,放到他這裏,怎麼就這麼煩人呢?”
她逡巡的目光最終落在星浩身上,星浩十分不安,知道她是要將話題拋給自己了。她果然懇切地問道:
“江老師,你說是不是?”
說實在的,要不是看在馮東衛的麵子上,星浩對眼前這個顴骨寬大、薄薄的上唇上還長著淡淡胡髭的輕浮女人並無半點交談的興致。這種貨色,犯得著費這麼大的勁嗎?這明顯是興師問罪。所以,還是先敷衍一番吧。
“東衛,如果真如蘭音老師所說,你的方式的確有些不妥,以後還是注意些,不要叨擾到別人的正常生活。”
“對,對,”秦雪縵起身,“來,我給大家盛飯。江老師,我幫你。”
星浩慌忙站起來,嗆聲道:
“不不不,秦老師,你是客人,怎麼能讓你做這種事情呢?”
秦雪縵調皮地朝他笑了笑,就要奪他躲在身後的碗,一邊道:
“怎麼就不能?裝飯這種細活,本來就是我們女生做的事情!”
“可是,”星浩愣在原地,實在找不到理由反駁。
從傍晚進入馮東衛的單身小屋開始,他便一直不停地忙活,準備今晚的飯菜,可以毫不客氣地說,他這個忙幫得實在是仁至義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