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既然能假扮弄晴,讓你我最初都不曾察覺,心智一定十分過人,方才我已揭破她的偽裝,她都尚且能急中生智跳水而令我們生嫌,如果我沒有猜錯,她除了想借機回避我們的詢問外,很可能還想趁你下去救人之際對你不利,見你不中計,便想逃遁。”在斷定對方是冒牌貨後,伏幻城的思路越見清晰,趁已有兩人下去之際,才略做解釋。
祁七裏緊緊地抿住了唇,如果按照伏幻城的推斷,剛才自己的情緒正值紊亂,下水救人時確實不會防備,可要是……祁七裏想反駁自己的恐懼,卻發現念頭就此卡定,心中突然有一股悲哀蔓延了開來,過去的三天,真的隻是一場空夢嗎?那真的弄晴又在哪裏呢?
心陡然地一痛,祁七裏麵色又複變青:“那弄晴呢?”
“明日才是你的大婚,我料定他們一定是想在婚禮上發動政變,而在此之前,為了防止假的弄晴露出破綻,在事情成功之前他們應該會繼續留弄晴活口,所以我們必須抓到活口。”伏幻城沉聲道,感覺渾身的熱血都已重新沸騰了起來,他堅信,真正的弄晴此刻一定就在某處等待著他們,她是他所見過的最堅強的女孩,她絕對不會被輕易地打倒。而這個假冒的蕭弄晴就是關鍵。
說話間,忽然隻見震蕩的水麵上泛起一股紅色,祁七裏剛一驚,身旁的伏幻城已如蛟龍般躍入池中。
他又比自己快了一步,祁七裏單手一撐欄杆,也要跟著跳下,卻被身旁的人一把攔住,苦勸道:“殿下,您是月岩國的儲君,萬金之體,千萬不能冒險。”
為什麼?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祁七裏被下屬攔住,想要發怒卻無門,隻得強忍了下來,心中卻隱隱地升起一股悲哀和恐懼。
回到月岩國後,他想要親自去找弄晴,卻被母後攔住,縛以儲君的重大責任,隻能以畫像代替,而伏幻城卻朝夕相伴地陪同在弄晴身邊。得知弄晴被大哥的人抓走之後,伏幻城可以晝夜不停地外出尋找,他雖然不知派出了多少波人,自己卻隻能無奈地坐困愁城。而今,就是跳水救個人,他都不能如願。
同樣一心為弄晴,同樣都恨不得自己能付出所有的去愛護那一個女子,人家隨時都可以親力親為,而他卻總是有太多的顧忌和牽絆,這是否已預示著了什麼?
嘩……就在祁七裏方寸全無間,水麵已被破開,伏幻城拉著假蕭弄晴率先冒了上來,而後才是雲豹和另一個侍衛,一起遊向亭子,祁七裏忙命人將他們接上來。
伏幻城一手夾著左秋,一手借著一個侍衛的手臂一運力已衝落在亭中,隨手將雙眼緊閉,身體僵硬的左秋扔在欄椅上。
“她怎麼了?誰受傷了?”祁七裏顧不得雲豹和其他一個手下,搶步到伏幻城旁邊,想要去碰左秋又半路頓住。
一旁的雲豹掙紮著躬身請罪,愧道:“回稟殿下,屬下無能,被她刺中了右臂。”
真正的弄晴絕對不會傷害無辜,祁七裏心裏雖然早已明白伏幻城說的是事實,可心底仍是又涼了幾分。
伏幻城整個人都在滴著水,卻宛若未覺,解開了左秋的穴道,冷聲道:“弄晴在哪裏?”
“奪魂鉤不愧是大殿下旗下昔日絕頂殺手,左秋佩服。”左秋睜開眼睛,猛地咳出一口水,非但不懼,反而還笑了起來,用的居然還是蕭弄晴的聲音。
她的易容之術確實高明,在水底浸泡了這一會,臉上的人皮麵具竟仍完好如初,如果不是語聲和神態已有變換,單憑外表還真無法識別真假。
“弄晴在哪裏?”伏幻城一把扣住她的手腕,毫不憐香惜玉地用力,如果不是為了問出弄晴的下落,他剛才就已殺了這個女人。
左秋悶哼了一聲,口中反而倔強地笑了起來:“你先告訴我,你是怎麼懷疑我的?要知道,七裏都還一點察覺都沒有呢?”
伏幻城眸光一深,明知她是想挑撥離間,但沉默了一下後,還是簡簡單單地說出兩個字:“感覺。”
祁七裏的神色果然立刻黯然。
“七裏,幻城說他是憑感覺認出我的呢?唉,真可惜,原來我一開始就搞錯了方向,你雖然對蕭弄晴一片癡心,可人家卻好像比你還要愛的深呢!”左秋對祁七裏拋了一個媚眼,被水浸濕的羅衫全部貼在身上,盡顯玲瓏有致的誘人曲線,顯得風情十足。她不愧是大王子精心培養的死士,已然落入敵方之手,居然還渾然沒有半點害怕,反而還借機挑撥,要不是穴道被點,說不定還要笑個花枝招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