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我、我其實騙了你……”那個女孩看見魯木過來，嘴角微微一揚，開口道，“其實你、憑著你自己也可、可以打造出來最好的魂器……你的天賦應該比我還好……隻不過我生前比你努力，才會比你厲害點……”
這個女孩說每一句話，仿佛都用盡了她全身的力氣一般。
柳筱知道，這個女孩現在體內的靈魂，不過是靠著最後一絲黏性才留在體內，恐怕永不了多久，就要魂飛魄散了。
“你快別說話！”看見她這樣，魯木頓時慌亂起來，“我把你的靈力還給你！”
隻要靈力回去了，她就不會魂飛魄散。
就在魯木剛想握起她沒有手腕的手打算送回靈力的時候，那個女孩卻拚命搖起頭來。
“求求你、求求你……不要……不要讓我繼續在這裏忍受……寂寞了……”她虛弱地開口道，總是陰沉的眼裏，突然閃過一絲乞求，“我隻希望……你、你能夠完成我的夙願，造出……咳咳……最完美的魂器……”
柳筱微微一怔。
她選擇魂飛魄散的原因，竟然是覺得一個人在這裏太寂寞了？
“你可以去投胎！閻王爺既然憐惜你，一定會給你一個好人家的。你來生也可以繼續鍛造。”柳筱趕緊開口道，想打消她求死的念頭。
不想這個女孩，還隻是搖頭。
“無論投到哪個人家……我……我這個天賦……都隻是注定被人利用……”她苦笑著說道。
柳筱頓時語塞，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一個天賦異稟的嬰兒，在還沒有長大的時候，就體現出巨大的鍛造學天賦，的確是會很容易成為四方爭搶的對象。
仔細試想，她和魯木也都是天賦異稟，但幸運的是他們一個小時候天賦沒被發現，一個則從小就擁有成年人的心智，所以才沒有成為別人利用的工具。
若是換成普通人，的確很可能從小就被利用。
再看這個女孩被砍斷的雙手雙腳，柳筱不敢去想象，她活著的時候到底是經曆了怎麼樣的事情，才會讓她對這個世界充滿了絕望，寧願魂飛魄散，也不願意再去這個世界活一次。
這時候，那個女孩，已經顫抖著手，從自己懷裏拿出了一個本子，塞進魯木手裏。
“咳咳……魯木……對不起……我之前騙了你……其實你隻要有這本書，憑借你的能力，就能做出完美的魂器……我之前那麼跟你說，隻是想讓你留下來……因、因為我真的……太、太寂寞了。太想有人能夠留下來陪我了……”
那個女孩說著說著，嘴角的笑容越來越苦澀。
魯木摸著那一本皺巴巴的書，突然不知道怎麼說。
“對不起……我之前不該那麼說你。”魯木幹澀著嗓子，沉默了許久，隻能說出那麼一句話。
“這、這沒什麼……”那女孩笑著搖了搖頭，“我生前……喜歡一個小男孩……他也和你一樣，嘴巴那麼毒，總說、我陰沉，說我刻、刻薄，說我陰陽怪氣……”
說這話的時候，那個女孩緩緩地閉上了眼睛，嘴角的弧度溫柔而又甜蜜，仿佛透過千年的時光，看見了過去。
那女孩的笑容那麼溫暖，但她的身體，卻是越來越冰冷。
驀地，銀白色的光芒，突然從她的身邊亮起，柳筱知道，那是她的魂魄要消散。
魯木突然覺得心裏說不出的難受。
“你……你叫什麼名字？”
突然想起自己還不知道這個給了自己靈力的女孩叫做什麼名字，魯木趕緊問道。
這時候，那個女孩的身體已經開始僵硬了。
她拚盡了力氣，勉強蠕動嘴角，開口道。
“素兒……我叫素兒……”
“素兒……謝謝你……真的謝謝你。”魯木拉住她沒有手的手腕，真誠地開口道。
聽見他的道謝，素兒雖然緊閉著雙眼，但嘴角彎的更甚。
雖然她的臉色青黑，但此時的笑容，卻讓柳筱第一次覺得，她好像一個七歲的小女孩。
看著素兒身上的那些銀白色一點點飄散，柳筱終於感到，自己懷裏的身體，徹底得僵硬掉。
她突然覺得心裏悶悶的。
“魯木……你沒事吧？”
這時候，身後的煙娘才敢走上來。
魯木有幾分怔怔，但在她的呼喚下，馬上反應了過來。
“我沒事。”他馬上轉過頭站起來，“我想安葬她，可以嗎？”
愛他問這話的時候，問的是鍾離慈。
鍾離慈馬上開口道：“當然沒問題。”
一群人齊心協力，很快就用門口的鐵礦，打造了一口棺材。
將素兒放進去之後，他們也不買進地裏，隻是放在這個古樓一樓的大廳。
魯木對著棺材鄭重地磕了三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