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那黑衣男子手裏的劍突然又逼近了我幾分,低聲道:“說,炎小暖在哪裏?”
聽見這個問題,我呆住了。
天哪,這個刺客,難道是來找我的?
想起剛才有人來報,說最早發現刺客的地方正是我所住的側殿,我便確定了我自己的想法。
這刺客竟然真的是來找我的。
想來他最早去側殿找我,沒想到不但沒有找到我,還受到了君梓麟的圍剿,所以他倉皇地逃到了正殿這裏,剛好碰見了我,就想從我嘴裏套話。
可我想不通的是,這個刺客為什麼找我?
我雖然有郡主的名號,但說白了就是一個無權無勢的孤女,這刺客身手如此好,到底會是誰派來找我的?
摸不清對方的來意,我自然不會傻傻地說出自己的身份,隻是開口道:“郡主住在側殿,這裏是陛下的正殿,我、我一個小妃子,什麼都不知道啊……”
這刺客,肯定想不到,他隨手抓的一個女子,竟然就是他要找的人。
畢竟我現在躺在君梓麟的正殿裏,正常人都會想當然地以為,我是他的妃子什麼的。
所以,我幹脆將計就計,就讓他繼續誤會下去。
“該死的。”
聽見我的話,那個黑衣人並沒有起疑,隻是怒罵一聲,就駕著我繼續往前走。
“這位大俠……我既然不知道郡主的下落,你就放過我吧。”我忍不住開口道。
但那個黑衣人顯然不打算放過我。
“帶我出宮,不然就跟我陪葬!”
他在我耳邊冷冷說了一句,就抓著我往前走。
我欲哭無淚。
但我也不敢惹怒他,隻是愛著他繼續往前走。
一路上,我們又遇見了很多侍衛。
那些侍衛一看見這個刺客,攻擊就鋪天蓋地而來,根本不顧慮我就在這刺客旁邊。
“該死的,你不是君梓麟的妃子嗎?為什麼他們都不管你死活?”
那個黑衣人忍不住對我抱怨道,顯然是在嫌棄我這個人質沒用。
我不由苦笑。
要知道,在皇宮不少下人的眼裏,我不過是一個餘孽之女,雖然有郡主的名號,但終歸是上不了台麵。
加上君梓麟這幾年對我的冷漠相待,更加是讓那些下人,徹底不將我放在眼裏。
但這些我自然不能和那個黑衣人講,隻能敷衍道:“我不受寵唄。所以這位大哥,我就是個累贅,不如放了我吧,嗯?”
其實從剛開始我就發現了,雖然名義上我是這個黑衣人的人質,但是每次有攻擊過來,他都會幫我擋開,有時候甚至他自己受傷了,都沒有讓我傷到分毫。
不得不說,這個刺客是個麵冷心善的小子,雖然拿我當人質,但並不想傷害我。
這讓我對他的敵意和防備也鬆懈了不少。
“不行!”聽見我的話,那個黑衣人立馬答道。
我側過腦袋看了他一眼,發現他清秀的臉上浮起了兩朵可疑的紅暈。
我突然意識到什麼,不由蹙眉道:“這位大哥,看你身手不凡的,不會其實是個路癡吧?”
方才我就覺得有些奇怪了,這黑衣人每次道拐彎處什麼的,都會猶豫片刻,都是我怕死,趕緊拉著他先走。
那黑衣人聽了我的話,俊臉更加跟便秘一樣,憋得通紅。
我頓時意識到自己猜對了。
我一下子有些無語。
這年頭的刺客都什麼職業素質,連地理位置都沒搞清楚,竟然就敢闖進來。
“得得得,我們現在也算是一條船上的蚱蜢,趕緊走吧,你出宮後把我扔在安全的地方,我會招我爹來救我。”我不耐煩地說了一句,就任由那個黑衣人拽著我往前跑。
說來也奇妙,明明對方是來找我的刺客,我此時此刻竟然對他湧起一股親切感。
可能是因為我們此時都被追殺,所有產生了一種用柳筱姑姑的話來說,叫做“革命友情”的東西吧。
那個黑衣人的確身手很好,雖然身負重傷,還帶著我這個累贅,卻還是躲過了所有的攻擊。
在我的指路下,我們很快就衝到了宮牆處。
隻要躍出宮去,宮裏的侍衛要抓我們就沒那麼容易了。
可就在那個黑衣人抓著我躍上城牆的時候,背後突然一股磅礴的靈力鋪天蓋地而來。
那靈力如此霸道,刹那間,我和那黑衣人的身形仿佛被人頓住一般,竟然一下子動彈不得,隻是呆呆地立在城牆之上。
我費力地轉過腦袋,就看見一席白衣,在火光之中徐徐走來。
是君梓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