榭紫閆也沒想到她竟然此時才反應過來愣了片刻,望著她窘迫非常的表情,不由得明亮而又溫柔的秀目淺淺的彎成新月,笑得燦爛:“你真是可愛的女子。我正是那瑄陽宮的主人,懿太子就是我皇兄。我本名榭紫閆,你直接叫我紫閆就好。”
得到他肯定答案,司馬霓裳反而沒想象中那樣窘迫了。緩緩抬起頭,望見他陽光一般的笑容,心裏頓時暖暖的。這二皇子真是比那暴君好太多了,起碼他很平易近人嘛!
尷尬的時間過得總是很慢,還好的是已經過去了。司馬霓裳抬眸望了望天空高懸的驕陽,那顆因為榭紫閆溫柔的笑而沒有負擔的心終於又恢複了常態。
“我叫司馬霓裳。肖公公說了,宮中奴婢最下賤,所以不讓有姓,你叫我霓裳吧。”
見司馬霓裳似乎終於平靜了一些,榭紫閆便不再客氣,依然含著溫柔的笑容。閃身便坐在了司馬霓裳身旁,直視著她的鳳眸。
“霓裳,你可知皇兄每日被父王召見,都忙些什麼嗎?”
“我怎麼會知道?太子很少回宮,前些日子才不知道上哪裏鬼混了一個月。”司馬霓裳被他柔若秋波的眸瞅得嬌顏緋紅,有些窘迫的避開了他的目光。
似乎榭紫懿那家夥忙些什麼與她無關吧?貌似,他話題的幅度跳得有些大了?為什麼他要問她這些呢?
“是麼?”淡淡隱去眸中不明情緒:“聽說最近南方積雨成災,用以防洪的拱橋都快塌了,洪水已經淹過了橋麵,父王和大臣們正商量對策呢。原來皇兄真的很少回府麼?”榭紫閆望著池中不時滑過的魚兒似乎無心的多問了一句。
“嗯,最近幾乎就沒露過麵。”司馬霓裳聽著榭紫閆的疑問隨意應答。
心裏想的卻是積雨成災指的就是洪澇災害吧?於是有些好奇的又隨口問道:“喂,你們沒有修水庫防洪嗎?”
司馬霓裳的言語雖然隨意,卻使得榭紫閆愣住了。他不是在意她直接以“喂”來稱呼他,而是她一句理所當然的疑問居然似乎讓他想到了徹底解決南方多洪澇災害的方法。
“什麼水庫?霓裳你說清楚一些。”榭紫閆轉身突然急切的抓住了司馬霓裳的手,眼中滿是狂熱的光芒。司馬霓裳心驚之下正準備開口解說,遠方卻突然刺來一道寒若冰霜的聲音……
“二弟,什麼好雅興,讓你有興致來為兄府上?”距離秋池石階十步遠的地方,榭紫懿俊美的麵容噙著笑,眼眸卻陰冷的停留在他們相握的手上……
“我來見識見識外人口中皇兄特殊對待的人,怎麼,皇兄不歡迎嗎?”榭紫閆淡然鬆開司馬霓裳的手,轉身從石階上悠然起身,清秀的麵容上依然是那溫和的笑,隻是眼中卻早已蒙上陰冷的敵對隱沒了深層的失落。
“為兄對府上之人向來一視同仁,不知二弟所指何人?”榭紫懿緩步來到榭紫閆身邊,周身散發著無與倫比的王者氣息。邪魅的桃花眸蘊含殺機。而榭紫閆也毫不遜色的與他對視著。
氣氛在微妙之中詭異了起來,司馬霓裳望著榭紫懿越來越陰沉的俊臉,心知不妙。下意識的屏蔽了眼前似乎隨時爆發的火藥氣息。屏息凝神,悄悄然步步後退,準備開溜……
“司馬霓裳!本太子準許你退下了嗎!”榭紫懿斜眸瞟見正要溜走的司馬霓裳,森然啟唇一聲斷喝,寒氣人。
司馬霓裳驚得渾身一震,腳下突然踏空,天地霎時翻轉。入水刺骨的一霎,似乎聽見什麼人焦急的喚了她一聲,來不及反應聲音的主人,整個世界便陷入了一片黑暗。
榭紫懿沒曾想到自己的一聲怒喝,竟然將她驚入秋池。隻聽得身後不知何時出現的肖鷳焦急驚呼一聲“霓裳”……
他的心便在那一刻突然揪緊,胸間窒息有種即將失去全部的錯覺……於是不及他頭腦做出任何反應身體卻已然自行而動,縱身跳入陰寒刺骨的秋池。
潛入水中,望著她緊閉的雙眸擰緊著黛眉不斷跌落。才知,自己竟然那般害怕她就此陷落,不再醒轉。
水中,司馬霓裳青絲飄散,素衣淩亂。
榭紫懿伸手攔過她時,揪痛的心才終於緩和。薄唇含著氧氣輸入她略顯蒼白的櫻唇,直到她眼眸翻動了片刻陷入昏迷,心知至少她不會從此離去便安心的將她帶向水麵的光明。
露出水麵時,碧兒已經派人取來厚重的羊毛毯。暖和的軟毯裹在身上,卻依然抑製不住身體的顫抖……而邪魅的桃花眸卻始終跟隨著由下人抱離的那一人,早已忘卻運起內力驅除寒毒。
榭紫閆站在榭紫懿身後,將他一切表情收納眼底。再望向那少女消失的方向,心中說不出是什麼樣的感覺。莫非皇兄喜歡那少女麼……
秋水煙波,寒徹骨髓。
司馬霓裳不知昏睡了多久,再度醒來之時頭腦有些混亂。唯一的記憶就是榭紫懿的一聲怒喝,驚得她失足跌入池中。思及此,司馬霓裳的心突然升起無限的苦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