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她不願意再提起,就不提罷:“霓兒,以後不要再喚我殿下了,就如同夢中那般叫我名字吧。”榭紫懿借機岔開話題,順路改了眼前丫頭對自己生疏的稱呼。都要成為自己正妃了,怎還能那般疏遠的喚自己“殿下”呢……
天邊月色正濃,昏黃燭火的背光下榭紫懿的麵容顯得模糊而不真實……司馬霓裳眨了眨眼,靈動的鳳眸閃爍……貌似自己在夢裏是叫了他的名字,但是,他怎麼知道?
榭紫懿見司馬霓裳表情可愛,大致猜想到了她此時正想著什麼。輕輕一笑,俯身便貼在她耳邊仿佛囈語般魅惑:“你喚出聲來了……”
耳邊傳來榭紫懿的溫度,司馬霓裳白皙俏臉上立即就紅了個透徹。真是萬萬沒想到,居然叫出來了!靠!!!夢裏麵中邪就算了,幹嘛現實跟著中邪啊?為什麼自從來了這個渾源大陸她就沒正常過?尤其是遇見這該死的榭紫懿之後,自己就更不正常……無端端的夢中叫喚他的名字就算了……現實中也跟著叫出來!這個皇宮……該不會真的有什麼髒東西纏上自己了吧……
不由得一哆嗦,感覺貌似哪裏吹來了一股陰風……司馬霓裳縮著肩悄悄將四周打量一番……不敢再想……
榭紫懿見她久久沒有回應,真是一點也不像平時伶牙俐齒的小丫頭,忍不住的又起了壞心想要捉弄一番:“霓兒,怎的不言語?莫不是被我聽見害羞了?”
“胡說!誰會為你害羞?你肯定聽錯了!我哪可能在夢中那般喚你?”難道不怕被這白癡胡亂安上個以下犯上之罪麼?
榭紫懿望了望司馬霓裳,輕笑:“哦?我可聽的真切著呢。”
“呃……你幻聽,你幻聽了……殿下,我要睡了!您還不回去麼?”司馬霓裳見說他不過,隻有岔開話題。
榭紫懿被她嗆得一時無言,這丫頭……說她什麼是好?罷了,既然還有精神與自己爭鬧,相信身體好得差不多了,晚上大概也不會有什麼事……
“既然如此,那你便早些歇息吧。”語罷,便轉身準備離去……
司馬霓裳沒想到他竟然如此爽快就答應,默默抬起頭望著他走向門邊的墨藍身影,心中有些莫名的失落,終究忍不住叫喚出聲:“殿下……”
榭紫懿有些詫異回轉身,桃花眸閃出疑惑:“怎麼,霓兒哪裏不舒服麼?”
“不是的,殿下……隻是想問問您,您相信前世今生麼?”她也不知為何,無端叫住了他,更不知為何,竟然問了這般愚蠢的問題。
榭紫懿望著她靜默片刻,堅定非常:“我信。”
司馬霓裳不曾想到他竟然回答得這樣肯定,抬起詫異的鳳眸想要望望此時的他是何種表情,卻不想正對上他堅定的眸……
那雙勾人心魄的邪魅桃花眸望著她,胸腔的某處瞬間加劇的跳動,甚至呼吸也有了些紊亂,她粉若桃瓣,皎如凝脂的麵頰暈開的嫣紅有些嬌媚。
突然某處靈光閃過,慌亂的低下頭不再與他對視,良久方才靜靜出聲:“為何?”
“因為……”對啊,因為什麼?自己為什麼這般肯定?就如當初肯定她絕非刺客一般,毫不懷疑的相信……
“霓兒……睡吧。”終究榭紫懿沒有回答她的問題,沉默了片刻輕歎。
司馬霓裳不語。靜靜的望著不再停留的墨藍,心有片刻疼痛……方才望著他的片刻竟然明白了,自己莫不是喜歡上了這怪異的太子。如果不是這樣,又該怎麼解釋自己對他一係列的不平常?
就如,當初望見他和王虞在一起時,自己的心是那麼的痛……見不到他時,自己又是那般的思念……就連夢中,自己唯一可以想到的人也是他……
何時開始……自己的世界竟然隻有他……何時開始,自己的眼裏竟然隻有他……司馬霓裳啊司馬霓裳,你喜歡什麼樣的人不好?竟然喜歡上他?你可知,他既然是太子,就是未來這東勝國度的君王?你可知……自古帝王最無情呐……
走吧……走吧……趁著還可以抽身,趕緊離開這是非的皇宮吧……一塊牌子又算什麼?你莫非還不願承認,你其實是不想離開的麼?若真是鐵了心要離去,憑你的機智,又怎會想不出偷出牌子的辦法?嗬嗬……帝王的愛,你又怎有本事去要?別傻了……
夜……星辰黯淡,雲月下的司馬霓裳注定一夜無眠……
不知何時,窗外的雲層泛起了淡淡紅暈……曙光點點而來……司馬霓裳終於被破天灑下的暖陽喚回了思緒。
幽幽歎息著緩慢起身,輕著淡紫秋衣,一切都悄無聲息。壺中的茶經過一夜寒霜,已涼得透徹。來到紅木妝台前,拾起銅鏡前的木梳緩慢的為自己整理著柔順的青絲……
幾月未曾修剪的烏發已經長過了腰際,靜默的望著鏡中人兒,那張絕色的麵容上早已沒有了數月前屬於另一個空間的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