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靜謐,星光隱現。寬闊的街道,幽暗的燈火。晚秋的風有些涼,大道兩旁的林木輕輕聳動,路邊零散的百姓偶爾從身邊走過,柴米油鹽的生活零碎話語不時傳來,平凡的身影在漸行漸遠。蛐蛐的鳴叫聲在安靜的環境中顯得悅耳動聽。
無罪此時位於青秀城的老街,此地原本為整個城池最為繁華的地帶,隨著時光推移,曆史變遷,往事已經成過眼雲煙,周圍一些古老建築依然盡數崩潰,隻餘破敗的遺跡在黑暗中孤獨而立,仿佛在訴說昨日的輝煌與悲傷。
“歲月殘遺,一場輝煌,一場夢……”
無罪一個人靜靜的立於一座巨型建築的遺址之前,天空蒼茫,無邊無際,幾顆星辰如水月鏡花一般,一閃而沒。
秋風漸冷,落葉飄零,在無罪的腳下緩緩旋轉,悄然落下。後方是青秀城的貧民窟,星星點點的燈火猶如風中殘燭一般,在這片廢墟之中閃爍著悲傷和希望。
遠處一片寬闊林木在若隱若現的血光之下顯得陰鬱幽深,幾處破敗建築傲然挺立,縱使大勢已去依然聳立廢墟之中,黑色的影跡在黑暗中顯得格外神秘,幾束燈火從荒無人煙之地顯現而出,猶如幽冥鬼火一般突兀乍現,仿佛有蓋世強者壯誌未酬,身死而意念不滅,曆經千百世依舊徘徊於生前眷戀之地,漫無目的遊蕩,也許是要找回失去的記憶一般……
“大哥哥,你幫我們抓螢火蟲好不好?”
“是呀,是呀。”
“求你了大哥哥,大人都說你們都是好人,對不對……”
……
幾個孩童天真無邪,衣衫殘破,稚嫩的小臉上布滿無奈的塵埃。但是一雙雙水晶般的大眼中卻不失童年的樂趣和好奇,即使在夜色中依然閃閃發亮。
“嗬嗬,你叫什麼……”
無罪好久沒有像現在這般安靜下來過了,此時麵對眼前將自己環繞滿是期待的純真臉孔不僅喜笑顏開,將一個紮著羊角辮穿著破破爛爛明顯大一號的衣服的小女孩抱起,輕輕拂去她臉上的塵土。
“大哥哥,我叫雪兒!母親說我出生時的那年冬天,雪下的好大好大,好冷好冷,沒有吃的……”
小女孩望著無罪慈祥的麵孔,說著說著便哭了,水晶般的眸子中兩行淚花綻放開來,如清泉一般透徹,散落在空中晶瑩閃亮。
“雪兒乖,你不是說要抓螢火蟲嗎哥哥幫你抓……”
雪兒的經曆比寒風更淒涼,出生時正遇上連年幹旱,再加上青秀城地處要塞多戰事,那年冬天父親為了能讓母女二人活下去便毅然作為權貴奴隸,一去便是六載歲月,曾經繈褓中的嬰兒已經長大,但是父親卻已然渺無音訊,生死不明……
無罪從雪兒的敘述中得知,每一年城中便會招收奴隸,說是重金相酬,實質這些年去的人無一歸來,據說是早已淪為角鬥廠的亡魂。
無罪緩緩放下雪兒,凝望著遠處城中心的地方雙目中金光一閃而沒,一種怒氣油然而生。
這個世界永遠不會有真正的平靜和安寧,無論是武者還是凡人都在拚命的想要改變自己的命運,但是可悲的是太多的人猶如墜入汪洋一般的螻蟻一般,縱使苦苦掙紮,到頭來不過是生存在他人的掌指之間。
武者亦是如此,終其一生,嘔心瀝血,有些時候卻敵不過身處一方曠古勢力,人世悲涼也許冥冥之中早有定數,修者本不該幹涉紅塵之事擾亂因果。
但是,無罪卻對於這些被別人視為正常的事情深惡痛絕,明知錯的,卻墨守成規,把一切歸結於這個世界本就是這樣,可惡!麵對逆勢連自己的信念都無法貫徹,可悲!
無罪望著蒼茫夜空,目光如炬,直射蒼穹盡頭,如果有一天自己迷茫了,也許真的會相信有命運這一說法,但不是現在!
每個人生來便有自己存在的意義,百姓安居樂業將希望傳承是其生存的意義,武者浴血奮戰貫徹武之真諦是生存的意義。而有些人生來便冠以某種使命,生來就要曆經磨難,生來就要注定與眾不同,生來就是要顛覆一些東西!
“大哥哥,快來呀……”
就在無罪有感而發,渾身戰意衝天之時,遠處雪兒和幾個孩童正在前方空地上歡呼雀躍,空中螢火蟲成片閃滅,讓幾個小孩興奮不已,並不停揮動小手呼喚無罪。
“嗬嗬……來了……”
無罪此時收斂情緒,望著遠處幾個孩童如同幾隻小貓一般蹦蹦跳跳追著空中熒光頓時一陣輕鬆,大聲回應。
其實希望無處不在,就像是最堅強的花朵一般,即使嚴寒酷暑,隻要有一絲生之契機便會悄然綻放。
“大哥哥,快幫雪兒捉螢火蟲呀,他們都飛走了……”
雪兒此時望著漫天飛舞的熒光,秀眉微皺,小嘴撅起,一雙大眼盯著不斷從地麵衝起的螢火蟲,滿是憂色,一隻小手還不時的拽著無罪的衣角。
“雪兒不怕,哥哥幫你捉螢火蟲,快啊……”
無罪望著雪兒可笑的樣子不禁有些好笑,但又不敢怠慢,索性抱起雪兒,而後心隨意動,腳下衝起數股微弱氣流,漫天的螢火蟲頓時被接引而來,狀若數道星光環繞無罪緩緩旋轉,遠遠望去無罪猶如置身置身於一片星光之中一般,微光搖曳,蟲鳴悠然,幾個孩童更是激動到無以複加,雙手輕揚,歡呼出聲。
“好美啊……”
“大哥哥好厲害啊……”
“大哥哥最好了……”
……
無罪今夜心情大好,架著雪兒在各處亂轉,像小孩一樣大笑出聲,對一切充滿好奇,對生活充滿希望,回歸最初的快樂。這也許也是一種境界吧。
……
“大哥哥,我想聽故事……”
“對呀,講個故事吧……”
“是呀是呀……”
……
幾個小孩拉著無罪非要聽故事,無罪無奈講述了一些對於凡人來說已經算是不可思議的經曆,直引來幾個小孩神色緊張,一個勁的向四處張望,樣子可笑至極。
“大哥哥你見過鬼嗎?”
對於無罪的經曆,幾個小孩一致聯想到了長輩用來嚇唬小孩的鬼怪,此時一個名為猴子的稍大一些的男孩問到。
“嗯,算是見過吧……”
無罪啼笑皆非,如果真的有鬼,想必也不會比吳族古地以及斷天山脈可怕多少,說實話,作為武者一般是不會相信這些民間傳說的,因為一旦武道大成,就是神也可斬殺,更別說是鬼了。
“大哥哥,你快說說鬼長什麼樣子?”
“是呀……”
……
“這……”
無罪開始有些後悔說見過了,所謂的鬼怪到底是什麼樣子,隻有鬼自己才知道,無罪有些鬱悶,是該說像牛頭馬麵一樣,還是說像大頭娃娃一般……
“猴子哥哥,嗚嗚……我哥哥被鬼抓走了……”
“什麼……”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