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3章 【親吻我的墓碑】(2 / 3)

那人手裏拿著一條白金項鏈,在慘淡燭光的的映照下,發出不可思議的刺眼白光。那項鏈令我恐怖,好像隨時會飛過來將我的脖子勒斷。這時,隱約的聖羅蘭香水也隨著我的鼻息呼出吸入,身體開始變得輕浮,迷離中我栽在地上,隻感到那人影像黑色波斯貓般轉身即逝。

耳邊遠遠地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血壓160/90,脈搏130,心電……在沉沉夢魘中我看到戴著白金項鏈的自己——一個剛剛上完鋼琴課的16歲少女。冰冷的雨水,驚恐的黑眸,顫抖的皮膚,還有喉嚨裏發出的尖叫,構成了一段段破碎的片斷。我看到16歲的我在一個男人身下掙紮,亂舞的雙腿漸漸變得綿軟無力,股下的血水被雨流衝得幹幹淨淨。

怎麼也看不清那男人的樣子,但很像拿著白金項鏈的半截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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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死亡邊緣徘徊過後,我被陳明接出了醫院。回去的路上,我同陳明提起失掉的白金項鏈和那半截人影。他說我們保險櫃裏根本沒有首飾,也沒見過什麼小偷,你是不是太緊張了,早知道我們不在這兒買複式樓。

第二天中午,趁陳明不在家時我翻開了藏在紅皮箱裏的幾冊日記。脆脆的紙張發出一股股黴味,找到那本胭脂紅色的,裏麵記錄著我16歲以後的生活。奇怪,自7月13日生日後的一個月內,記錄中斷了,仔細看,那些天的日記是被人撕掉的。

望著殘缺的日記本,失去的部分記憶卻被找回。我想起那段晦澀的日子,充盈著母親的淚水、父親的咆哮,還有我心力的憔悴。就是那半截黑影的主人強奸了我,他毀了我的一切,使一個彈鋼琴的天真女孩帶著滿心的傷痛和日記流浪他鄉,後來又出賣皮肉,真不知是因為仇視自己,還是隱隱的報複。

在那本日記的底頁上,我還發現了一張病曆單,上麵寫著我患有繼發性短時記憶障礙。原來為了保護脆弱的自身,我無意識地將生命中最屈辱的記憶抹去。想努力回憶起那個男人的樣子,卻辦不到。難道是陳明?可他不扮成女人是根本不行的,更別說強暴了。既然記不起來就算了,我不想自己的人生像一張脫去麵具的臉,冷漠、理性,看不到半點希望。

當晚,陳明親自下廚做菜,慶祝我康複出院。燭光、美酒、佳肴在藍白格桌布上構成了一頓豐盛的晚餐,不顧陳明的阻攔,我一個人喝了多半瓶幹紅,酒精讓我興奮得像個妖精。屋子開始旋轉,眼前的一切都倒錯起來,我騎在陳明身上,腳下好像踩著天花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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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間很想去兜風,可陳明說已經很晚了。我說你要不願意就算了,我自己開車去。也許是不放心,陳明拿著鑰匙和我下樓了。

無人的大道上,白色馬自達的車速表跳到每小時110邁,我仍叫陳明開快些,再快些……

閃亮的車燈前,疾馳的白色標杆迎著我們衝擊過來,耳邊的風將頭發揚起。我想起一部外國電影的驚悚情節,女孩和男友賭氣,上了一輛出租車,男友便駕著摩托在後麵飛奔,女孩從後視鏡上看到他,就拿錢讓出租車司機開快些。追逐中,男友被突然橫過的貨車撞得血肉分離,頭盔被甩落在地上。想到這,我不由地拉了陳明胳膊一把,飛速的車身由於方向盤的輕輕偏轉而瘋狂旋動起來,撞破欄杆,朝著路邊的大樹奔去。眼前隻有白茫茫的一片,好像聽到陳明在尖叫……蘇醒過來,我發現自己沒係保險帶卻未受傷,真是幸運。車燈照著那棵槐樹,樹幹上爬滿了黑壓壓的螞蟻,它們圍成幾個黑字:強奸犯應受到詛咒。是誰用蘸了蜜糖的筆寫上去的?這時,天邊一顆紫紅色的流星飛了過來,在快要劃向我們頭頂時消失了。

陳明係了保險帶,額頭卻被撞破,去醫院檢查沒有發現顱內淤血,隻是皮外傷,但我有些後悔自己的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