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紹聽到呂布相問此事,以目示意跪坐於左首的沮授,說道:“呂將軍,此乃我帳下謀士沮授,此事便由他來向將軍分說。”隨著袁紹的目光,呂布把頭轉向了沮授。
沮授站起身子,先是對著二人施禮道:“主公,呂將軍,”接著,便直起身子,開口說道:“如今,曹軍在曲梁縣有將近兩萬守軍,其中除五千虎豹騎外,剩餘都是步兵,守將為夏侯惇。而在城池西方五裏之外的大營,曹軍不到四萬,精銳虎豹騎將近一萬,由曹操親自坐鎮。兩方成犄角之勢,攻曹操則夏侯惇擊我背後,攻夏侯惇則曹操擊我背後,再加上曹軍的虎豹騎俱是精銳騎兵,因此我軍雖占上風,卻也難以一時之間剿滅曹操。不過,呂將軍既然到此相助,明日便由我家主公率眾強攻曹軍大營,而呂將軍隻需率麾下狼騎看住曲梁縣的夏侯惇所部,必要之時,還需呂將軍率軍突襲曹軍大營。”
呂布聽後,哈哈笑道:“此事易爾,我軍都是騎兵,正可用來看住夏侯惇所部,不過突襲營寨之事,還需我親自判定時機。”說到此處,呂布已是滿臉嚴肅之色,見狀,袁紹對著沮授使了個眼色,開口說道:“這個自然,呂將軍隻需看住夏侯惇所部便是,至於是否突襲曹軍營寨,這個由呂將軍自行做主便是。”
袁軍帥帳之內,兩方人正在計劃如何攻打曹軍營寨,而在袁軍帥帳之外,不比帳內的燈火照耀,天色早已見黑,隻有不時手提火把的士卒在到處巡邏。
在帥帳之外的一處角落中,呂布所帶的親兵正聚集在此地享用著袁軍提供的酒肉,而在這百餘名親兵中,有一人麵目平凡,眼中帶著一份冷靜,三十左右的年紀,看起來普普通通,與周圍之人嬉笑怒罵,和常人無異。不過,無人知曉的是,他的真實身份卻是曹操手下的黑衣衛,是曹操一年多以前便安插在常山郡的奸細,機緣巧合下,加入了呂布的軍隊,由於平時作戰勇猛,被呂布提拔為親兵。
隻見這人拍了一下身邊一個二十多歲的士卒的肩膀,說道:“小李,隨我一起去撒個尿。”這年輕的士卒連忙起身道:“好的,吳哥。”
在吳哥的帶領之下,二人到了一處角落,很巧的是,旁邊十多步遠,有幾個袁軍士卒也在那撒尿。解開腰帶之後,吳哥故意把聲調調高一些,對著小李說道:“小李,有一天,機緣巧合之下,我聽到了呂將軍對袁紹此人的評價,你有興趣知道嗎?”
小李眨了一下眼睛,最終還是好奇心占了上風,便問道:“吳哥,不知呂將軍如何說的袁紹此人?”吳哥用眼角瞅了一眼十餘步遠的袁軍士卒,見他們腦袋微微轉向自己這邊,當下繼續說道:“小李啊,當時,將軍說起袁紹此人,語氣中盡是不屑,說他本人也就中人之姿,能有如今的成就,全靠家世,如若此人不是大世家之子,怕是連區區一郡之地,都拿不下來。”
說完這幾句話,吳哥對小李又是說道:“小李,此事千萬不可和別人提起,這種事咱們在背後說說也就是了,千萬不可在人前亂說,以防惹呂將軍生氣。”小李連連點頭,當下,吳哥帶著小李回到了之前眾人聚著的地方。
而在整個營地的其他一些地方,也有一些袁軍士卒在傳播一些相似的語句,大抵意思就是袁紹本身無甚才能,能有今日的成就,全靠家世而已。不過,與吳哥不同的是,這些說完此話的袁軍士卒,在確認此話傳播出去以後,便全部趁夜色跑向了曹軍大營。
此時的袁軍帥帳,呂布一行人早已離去,帳內隻剩袁紹本人與帳下文武。袁紹看著沮授說道:“看來呂布也不完全是莽夫一個,沒有直接答應攻擊曹軍大營,不過,隻要他明日乖乖的為我看住夏侯惇所部,等我滅掉曹操之後,便不會直接攻打此人,而是給他一個投降的機會。”
沮授見袁紹有些大意,不由說道:“主公,呂布不肯直接攻擊曹軍營寨,乃意料之中的事情,畢竟呂布也會保存實力。而對於明日的大戰,主公千萬不可大意,呂布雖說今日答應的好好的,但難保明日不會反悔,畢竟我軍取勝的話,一統鄴城道之勢便不可阻擋,所以主公還需防範呂布,再加上曹軍精銳能戰,我軍不一定穩贏啊。”
袁紹聽後,微微皺了一下眉頭,開口說道:“公與所言,我已知曉,到時我自有安排,此事不必多言。”沮授見此,隻得緘口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