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夢中-雨來(1 / 2)

我喜歡下雨,又討厭這樣下雨,風吹的冷颼颼撐著我的“大寶貝”都能整的半身風雨(“大寶貝”是一把我很喜歡的酒紅色24骨大傘)。還要出門上課盡聽老師在胡扯,相比之下我更喜歡自學,以一種聯係貫通的方式,思考知識,思考我與身邊的人,即使我很蠢笨、癡傻

軸身這二十多年,朋友寥寥數許,其中更多的是未曾謀麵而不識真名。名字是一個咒,可以誦讀,可以念想,可以祈福,甚至咒怨。很多名字會在深夜想起,更多名字會在腦海中忘記,一旦忘記了姓名,那人便從此淡去,終不過無關緊要

最近倒是做夢越來越頻繁了,夢中總是會出現一個名字——兮殷。看來自己真的是休息得太糟糕了,這不是我自己的名字嘛,一個很喜歡的名字。白天想太多,導致自己的名都入了來夢中麼?嗬

“殷”,yin,作一聲有富裕、深厚、多、盛大等意;作三聲有雷聲、震動意;而讀作yan一聲,則指黑紅色,我厚愛的一種顏色。因而,這個字是我厚愛的一個字。相比於這一世父母給我的名字,我獨喜它。可我又深刻明白那個名字是那麼的適合我,我討厭它,即是討厭我自己

我討厭不自由,從骨子裏就帶了風的屬性,而自始至終我愛的人、我不愛的人、家人、朋友、這個繁雜喧嘩而無趣的世界、及至於我的名字,都是風的束縛。可風的任性會帶來毀滅。自小便太任性,不懂的好好讀書,不聽外公外婆的話還老和外公頂嘴,故意弄髒衣服,下雨天出門玩水,山間田野四處跑不到天黑不回家,裝睡不接千萬裏外爸媽打來的電話,從不肯早早睡覺,容易生病卻從不在意燒到不省人事依舊固執的窩在門外的長椅上

因為耳朵的問題總要跑醫院,打吊瓶,吃各種藥,然後終於動了手術。那年剛十二歲吧,因為麻醉的逐漸解除我蹲在剛做了闌尾手術的大姨夫病床旁嚎的撕心裂肺,爪子擰在床柱上,比從前任何一次醫生拿手術刀剖開傷口還要滲人的疼,我很怕很怕疼的,可偏偏疼了一整個童年

如今耳朵再也不會疼了,那種痛感也漸次模糊,也沒有了讓我有撕心裂肺的機會。所以我總是在臉上摳出各種傷口,在長出痘痘的時候,看著一點點的血從傷口冒出來,然後再摳,再流,血變成了暗紅色,然後結痂,再摳,再結痂,如此往複

看著鏡子裏血流的心情,就像看著這天在下雨,很安靜,很安心

四月末,五一節又到來,心心歸家的人早已經訂好了車票,開始商量如何請假如何逃課如何比別人早一點離開這裏。他們或者回家,或者去哪裏遊玩

我依舊不想出門,路太遠我太懶。去到哪裏都是看一樣的風景,一樣的人群,聽他們討論哪裏哪裏漂不漂亮,什麼什麼好不好吃,有什麼沒見過的玩意兒,或者看場電影,吃頓烤肉火鍋,買幾件衣服如此種種。我寧願窩在一處看我的書,間或泡壺茶

大昭和大齊回家了,葉子去找她哥玩去了,大慧慧見色心切,大雁兒也有自己的男朋友,大龍也自有人早早約走了她——這回是真正就剩我孤家寡人,朋友離得太遠,家去也多是爭吵

靜默的時間總是飛快,二月末來,三月春開,四月雨頻頻,如今都五月了

這個夏天事情卻實在太多了,一切一切讓我始料未及,卻又平靜接受——謝珥解散了我唯一加入的她在大學裏建的聊天群;謝珥和林斐斐撕裂開了;我和林斐斐鬧掰了;這之後我和老媽也再沒有了之後

謝珥是我高中時代最聊的來的人。一開始彼此並不熟悉,隻是我很欣賞他做事的風格,幹淨、利落、不畏人言、任性卻也理性。他很容易發火說冷話,也異常善於冷戰,同時又心境敏感脆弱,他是個標準的摩羯。而這些,都是在與他成為同桌之後,深交得知的。一個讓我有些心疼的,聰明的人

林斐斐,則是一個在我看來很是蠢笨,實又有些讓人不喜習性的家夥,我可以和他說些心裏話,因為他不會觸及我的利益,而我也不能給他帶來什麼利益,所以我們能一直相安無事。然而,他就像所有普通的人一樣,喜歡抱怨,手中又做著讓他抱怨的事情,讓謝珥總是被破壞了心情。這麼多年,我想他自己也是明白這一點的吧

可我們也實實在在很是神奇的相安無事了這麼多年。

隻是因為懶於習慣嗎?人以群分物以類聚,我因為和謝珥太過相像所以成為朋友,那林斐斐則是因為大家一起度過了高中時代最後的無比糾結又煩躁的時段,所以親近,即使總因為林斐斐的原因讓大家不痛快,也沒有徹底了結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