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1 / 3)

莫懷前早早等在帷幔外,心裏第一次產生懼怕見顧寫意的感覺。他有些不敢想象此時的主子會產生何種轉變,會用什麼態度對他。

聽到裏麵窸窸窣窣傳來聲響,莫懷前頓了一下,才輕聲問道:“主子爺醒了麼?”

裏麵的人“恩”了一聲。莫懷前掀開帷幔,顧寫意已經坐起身,紀元聽到其他人的聲音,慌忙翻了個身,麵朝裏躺著。

莫懷前小心翼翼的去打量顧寫意,後者神態平靜,眸子裏不見以往剛睡醒時的煩躁,反而沉穩清明。顧寫意見莫懷前久久不動,眉頭一皺道:“傻什麼呢?”

莫懷前不可抑製的露出一絲笑容,急忙取來衣物服侍他更衣。他的主子爺,似乎又有了改變。

紀元躺在床上,忍不住回過頭去看顧寫意。那人筆直的站立著,紀元的角度正好可以看見他的側臉。眉目清俊,微薄的唇給人以他總是在淺淺笑著的感覺。可那雙目暗暗流露光華,蘊含殺氣,似振翅翱翔的雄鷹鳥瞰地麵獵物。這是一個注定站在風口浪尖、執掌乾坤的男人!被他寥寥數語擊敗,急不可耐的獻上一切,真不知是對還是錯,是劫還是緣。

紀元歎息。

那人似乎聽到這近乎輕不可聞的聲響,轉過身朝紀元走來。紀元看著那越來越近的身影竟生出畏懼,仿佛慢慢壓近的不是昨晚親昵的戀人,而是座不可仰視的山。顧寫意修長的手指穿過紀元烏黑的長發,托起他的頭,在唇上輕輕一印:“你不用這麼早起來,再睡一會吧。”聲音溫暖平和,另人安心。紀元眨眨眼,用盡全身力氣,才忍住眼眶裏湧上的熱氣。如果說昨天的寫意身上還帶有一絲任性童心,那麼在這一刻,那些東西已被完全的抽離。麵前的這個人,最起碼在心智上,是真真正正的男人了。

穿戴好一切,我領著懷前走出營帳,行到一處僻靜地。

“尾隨咱們來到邊洲的人手現在在哪?”

莫懷前:“第一批已在昨夜進入邊洲城,照主子爺的吩咐混入當地普通民眾中,等您的下步指示。其餘的也將在數日後到達。”

我道:“讓他們都安分些,我會想辦法幫他們混入軍營。在此之前誰敢惹事,我扒了誰的皮!”這回挑出來的全是些武藝高強,膽大包天的人物,不交代一番委實讓人放心不下。

“還有,讓人十二個時辰不間斷的監視杜其立,這老兒莫名其妙的脫離商界,又跑來鳥不生蛋的邊洲作官,怎麼想不對勁!”就象為官者好權,為商的貪財乃滲入骨髓的脾性。若說他脫胎換骨將一身市儈氣去個十足,從此“顧寫意”三字我倒過來寫!

“還有,某些事我不適合出麵。莫言莫語擅長與人打交道,讓他們接近軍營中的將領。照我交代過的投其所好。愛財的給錢,好色的領他們逛窯子,蓄妓。”我看向莫懷前,一字一句道:“特別是重中之重的那幾個,吃飯喝酒時別忘了加料。”這料,自然指的是“富壽膏”(鴉片一類)。

莫懷前眉毛都不動一下,應了聲是。

他們都是這方麵的老手,定會做的天衣無縫。我呼出一口氣:“走,咱們在邊洲大營裏逛逛。說不定要在此待很長時間,怎能連路都不熟悉呢。”

近衛軍休整了兩日後準備返京,臨走前,正副頭領齊來與我告別。

“五爺,這一路咱同吃一個鍋裏的飯,喝酒聊女人並肩子稱兄道弟。說句高攀的話,我們一群大老粗真心拿您當自家兄弟。這一走,就不知何時再能相見了!”傅雷頗感慨道。

我把住他手臂笑道:“才說你是拿的起放的下,輕生死重情誼的漢子,怎麼又跟小媳婦似的多愁善感起來了!”我抿嘴一笑,若有所指道:“放心,你們五爺向來說話算話,不出幾年,定會回去請你們吃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