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底,還是自己初見時遇見的那個他。
表麵看起來紈絝不化,任性胡為,但其實,一顆心比誰都還要善良。
否則,那時候也不會赤手空拳的從狼爪之下救出自己。明明自己也受了傷,卻隻顧著替她包紮。還名其名曰,自己是男人,才不像她們女孩子,為了一點小傷小疤的就哭哭啼啼。
記憶一點點回暖,柳聘婷看他的目光變得溫柔無比。
姬宸雪也注意到了她眼神的變化,被她那樣看著,隻覺得渾身的寒毛都豎起來了,不自覺得打了個哆嗦。幾乎是下意識的從位置上跳了起來,一臉狐疑外加防備的瞪著她道:“你幹嘛用這麼奇怪的眼神看著本世子?”
“沒事。”柳聘婷就隻是笑了笑,收回了視線,並不多做解釋。
其實,她有時候也會想,他到底要什麼時候才會認出自己。
亦或者,他從來就未曾記得過她。
畢竟,於他來說,那不過就是一件興之所至的小事,於她,卻是纏繞一生的記憶。
是枯藤老樹上長出的枝椏。
於時光翩然輕擦間,留下磨滅不去的印記。
確定對方是在對著自己笑,姬宸雪越發覺得詭異,麵上一閃而逝的尷尬,隨後故作鎮定的清了清嗓音道:“那個,你可別想多了,本世子這麼做可不是為了你。”
“世子爺放心,我從未多想。”柳聘婷輕巧的說著,溫婉而笑,淡然,卻不再涼薄。她並未像往常一樣,因為一句話而與他爭鋒相對,而是麵帶笑意的看著他道:“莊戶們若知道,會感念世子爺的恩德的。”
姬宸雪撇了撇唇,不以為意:“本世子才不稀罕他們的感激。隻希望他們命硬一點,別給王府還有本世子帶來麻煩就好。”
柳聘婷眼角微彎,目光柔柔,“放心吧,我一定會盡全力醫治好他們的。”
卻見姬宸雪突然間冷下臉來,柳聘婷也不知道自己又哪句話惹到了他,就見他一臉的不高興道:“哼,本世子倒是忘了有你這個女神醫在,隻希望你的醫術真有那麼好,而非隻是爭強逞能才好。”
柳聘婷麵露無奈道:“我從未自稱是什麼神醫,不過是久病成醫,略懂醫術而已。這瘟疫之症,又恰好是我在書中看到過的,不想看著這些人無辜喪命,所以才想要勉力一試。若實在無力改變,這也是他們的命。”
姬宸雪卻仍是冷著一張臉,麵色不善道:“哼,你說得到輕巧,你可知你無力改變的後果是什麼?發現疫情而不報者,乃是重罪。被官府發現上報朝廷,可是要嚴處的。到時候便是父王也逃脫不了幹係。”
“所以請世子爺放心,我一定會竭力避免這種情況的發生。”這一點,柳聘婷也是清楚的,所以,在對方決定給她機會給這些莊戶醫治的時候,才會如此欣慰。
姬宸雪白了她一眼,還想說什麼,隻是卻找不出話來接口。正打算閉嘴走人的時候,冷不防想起什麼,腳下的步子一頓,皺了皺眉看著她道:“對了,你帶來的那位大夫可不可靠?實在不行,找幾個人把他給看牢了,以免禍從口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