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1章 米開朗琪羅傳(11)(1 / 3)

他最早的理想中的愛人,他最早的生動的美夢,是吉拉爾多·貝瑞尼,在1522年左右。吉拉爾多·貝瑞尼尤其遭到阿雷丹的攻擊。弗雷出版了1522年他的幾封非常溫情的書信:“當我收到您一封信,我就像跟您在一起一般:除此我別無他求。”他的落款是“如同您的兒子”。米開朗琪羅一首美麗的詩中描述了離別和遺忘的痛苦之情:“我的愛人,離我如此近,他搶走了我的心、我的生命。在這,他美麗的眼睛向我承諾會給予我幫助,可接著又反悔。在這,他和我聯係在一起,在這,他和我分離。在這,我哭泣著,無限悲痛,我看見他從這個石塊中走出來離開,把我的心帶走了,他不再要我了。”《詩集》,卷三五。參看《附件》,卷一二。後來在1533年,米開朗琪羅愛慕上了菲波·迪·波吉奧;在1544年,戀上了策奇諾·戴·布拉齊亨利·托德,在他的著作《米開朗琪羅和文藝複興的結束》中試圖將他心目中的英雄作最美麗的描述,所以有時敘述會違背事實。他把米開朗琪羅對吉拉爾多·貝瑞尼,對菲波·迪·波吉奧的愛戀之情按先後順序排列在對托馬索·德·卡瓦利爾瑞產生愛慕的時間之前,因為他無法否認米開朗琪羅對菲波至誠至真的愛慕變淡了。可實際上,米開朗琪羅愛戀上菲波,並給他寫那些語氣卑微的書信(托德認為是在1533年12月,弗雷認為是在1534年9月)、瘋狂又荒唐的詩篇的時候(而這個可笑的菲波居然在回信中向米開朗琪羅伸手要錢),已經和卡瓦利爾瑞交往了有一年。至於策奇諾·戴·布拉齊,他是路基·德勒·瑞奇奧的朋友,米開朗琪羅是在認識卡瓦利爾瑞十年之後才與他結識。布拉齊是一個佛羅倫薩流放者的兒子,於1544年在羅馬英年早逝。米開朗琪羅為此寫了四十四首墓碑短詩,每首詩都透露著他頂禮膜拜的理想主義情感,其中幾首讓我們感受到了他那崇高的美。這些可能是米開朗琪羅寫過的最晦澀的詩了。參看《附件》,卷一三。。所以他的友誼並不專屬於卡瓦利爾瑞,但這愛戀是持久而炙熱的,在某種意義上,他不僅仰慕對方的俊美外表,也為他高貴的思想而傾倒。

瓦薩裏說:“米開朗琪羅在托馬索·德·卡瓦利爾瑞身上傾注了任何人都無法比擬的愛:卡瓦利爾瑞是個羅馬的紳士,他年輕,他麵對藝術激情四射。米開朗琪羅為他做了一幅肖像草圖,這是他畫過的唯一一幅肖像畫:因為他對複製一個大活人的樣子心存恐懼,除非這個人有著非凡的美貌。”

另外,瓦爾奇提到:“當我住在羅馬卡瓦利爾瑞那兒時,我發現,他不僅擁有無人媲美的美麗容顏,而且行為優雅。他的思想如此高尚、舉止如此高貴,他的確值得別人的青睞,而越了解他便越發容易愛慕他。”貝尼迪多·瓦爾奇:《杜·勒自爾尼》,1549年。

1532年秋天,米開朗琪羅在羅馬與卡瓦利爾瑞相遇。卡瓦利爾瑞第一次回複米開朗琪羅那封熱情洋溢的信,顯得十分有尊嚴:

我收到了您的一封信,對此我沒有料想到,所以它對我顯得尤為珍貴。我之所以說:沒有料想到,是因為我感覺自己並不值得您這樣的人給我寫信。至於您對我的稱讚,以及對我的作品所感受到的極大好感,我想對您說:這些並不足以使像您這樣一個,一個獨一無二的天才——我說獨一無二,因為世上真的沒有除您之外的第二個——給我這樣一個初涉世事而且如此無知的年輕人寫信。而我隻能認為您是在撒謊。我相信,是的,我肯定您對我的友情定是因為像您這樣的人心中充滿了愛,因為您是藝術的化身,您的友情必定要給予那些為藝術獻身和喜愛藝術的人。我就是那些人中的一個,而且,在愛好藝術的人中,我不落後於任何人。我也想向您表達我的友誼,我向您保證:我從來沒有像愛您一樣愛過其他人,從來沒有期望過得到比您的友誼還深厚的友誼……我請求您在您需要幫助的時候用我,我會永遠願意為您效勞。1533年1月1日,卡瓦利爾瑞寫給米開朗琪羅的書信。

卡瓦利爾瑞似乎一直都保持著這種尊敬且內斂的語氣。他一直對米開朗琪羅忠誠不二,直到他生命的最後一刻卡瓦利爾瑞都陪伴在他身邊。米開朗琪羅對他信賴不疑,他是唯一一個被人認為對米開朗琪羅產生影響的人,他總是利用這影響為朋友的幸福和偉大著想,這點實在難能可貴。就是他讓米開朗琪羅決定完成聖彼得大寺穹頂的木質模型。是他為我們把米開朗琪羅設計的卡匹托博物館草圖保存下來,並將之付諸實踐。是他在米開朗琪羅死後依然堅守著實現他的遺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