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7章 最終的孤寂 (6)(1 / 3)

減少歐洲人口是一個無法阻擋的偉大的進程,我們不應當阻止它,因為我們根本無能為力。它可以產生一種強大的積極力量,能夠讓人類最終成為一種更加強壯的人種,這些新產生的人種有著以前那些衰竭的人所不具備的特質,包括意誌、責任、信心以及確立未來目標的能力。

這樣一來,到1887年年底,尼采已經將他打算寫的那部綜合性作品的基本框架創建好了。他賦予了以前曾經鄙視過、辱罵過的那些不同的動機以某種權利和尊嚴。《查拉圖斯特拉如是說》的最後一批草稿早就給我們展示出來了一些類似的跡象。尼采寫道:“查拉圖斯特拉的信徒們將幸福的希望贈予了那些底層的最卑微的人,而不是我們通常想象的他們自己。他們根據劃分的等級製度來平等地分配那些體麵和信任。”這時尼采寫作的宗旨跟以前的十分相似:“人道主義傾向並不以反生命為前提,他們適於用任何平庸的群眾,也適用於要使群眾得到滿足的人們。

基督教的各種不同的傾向也是仁慈的,我們無法找到其他什麼別的東西能夠像它們一樣具有讓人感到稱心的恒久性。這是因為那些傾向適用於所有遭受苦難和衰弱的人,並且還有恭順的態度而不是反抗的精神。如果有可能的話,滿懷著愛去接受那些不可避免的痛苦和虛弱,這樣對人們來說是有益而無害的。”1881年,尼采寫信給彼得·加斯特說:“不管我怎麼談論基督教的事情,我也不能去否定它帶給我的精神生活中的絕大多數經驗,我希望自己永遠也不會對它做忘恩負義的事情。”尼采從來都沒有放棄過這樣的想法,他很高興為自己童年時的宗教信仰說了一回公道話,直到現在,他也仍然把自己奉獻給了這所有靈魂的信仰。

1887年12月14日,他給卡爾·弗挈斯寫了一封信,這時尼采在巴塞爾指教的是一位筆友,信中尼采充滿了驕傲的情緒。

我所寫的東西幾乎都不為人所知。在最近這幾年中,我心中的焦慮達到了一種無可複加的地步。現在,我即將得到被人認可的機會,我首先要學會改變我自己,要為了更高的一種形式來使自己變得更加客觀。

我不知道我現在是否已經老了,我也不知道哪一類青年時期的生活對我有益。

在德國的時候,人們對我的怪癖很不滿。但是他們並不明白我的中心思想在哪,也不知道我在什麼時候、如何變得這樣怪。

筆記所署的日期是1888年1月份,尼采好像當時正在處理一些別的不同的問題。如果他在加以衡量並且承認了其權利的底層卑微的群眾沒有受到精英們的控製,或者說他們並不指向輝煌宏大的目標的話,他們就沒有資格活下去。這樣的話,那些上層精英們的美德又會是什麼樣的呢?他們所要求達到的目標又是什麼樣的呢?這樣一來,尼采又回憶起那個讓他感到棘手的問題。他是否能夠給那個未知的偉大下一個恰當的定義呢,這個偉大一直被尼采從內心所渴望,但又或許它根本就無法實現。尼采又一次陷入到了悲哀之中。他對自己的敏感和煩躁感到不滿,可是事情已經發展到了這樣的地步:當郵差來送達信件的時候,尼采總是雙手顫抖著考慮要不要將信件打開。

1月15日,他寫信給彼得·加斯特說道:“對我來說,生活從來都沒有像今天一樣艱難。我已經不能同現實保持良好的關係了:如果我不能成功將它們遺忘,那麼我就會被它們撕碎……一旦我陷入到憂傷之中,我麵前的就隻有無盡的黑暗。我有那麼多事情要去做,可以說是所有的事情,所以我必須要挺住。在每天早上,我都要去暗示自己好好生活。音樂給了我無法表達的感覺,它們讓我得到了解脫,我不能再沉浸在自我當中了,我必須要去麵對現實。我似乎站在一個更高的高度來麵對自我、思考自我。這樣一來,音樂讓我變得強大起來,一般來說,在晚上聽完了四遍《卡門》之後,我就能夠得到一個充滿活力和發現的早晨。真是不可思議啊,那種感覺就像是在一種純天然的物質中舒服地洗了一個澡。如果我沒有音樂,那我的生命就是一個錯誤的存在。”

我們可以試著追蹤一下他創作作品的軌跡。他曾強迫自己去做一些曆史性的研究,並且試圖去發現那種可能產生更高尚人性的社會階級、民族或者是團體。下麵是他總結的現代歐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