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幾公裏,腿越來越沉,心裏越想越氣。絕望之餘,想起電影裏的孤膽英雄危機時刻經常會順手抄來一輛沒上鎖的摩托車或者自行車飛馳而去救情人於水火。對,沒準能找見一輛沒上鎖的自行車呢!這樣想著,眼睛就不由得朝著飯店啊排檔啊的門口看。自行車好多啊!可是,那裏的人也很多啊!萬一被人抓住,怎麼辦啊?包藏著一顆賊心在夜路上行走,心跳的聲音大得足以讓周圍的居民投訴擾民。我走過了一堆自行車又一堆自行車,每次都被自己的心跳聲嚇得退了回去。正絕望時,看見過街天橋下放著一堆看起來積滿灰塵的自行車。這邊的自行車一定是沒人要的,至少是沒人看管的,好吧,就從這裏挑!
找了一輛車胎不太癟的車子,卻發現自己根本無力用手擰開車鎖,環顧四周,終於找到一塊大水泥磚,於是拎起水泥磚就“哐哐哐”地砸。那個車鎖就是最原始最普通的那種,據說小偷用根鐵絲隨便就能撬開,可我硬是砸了十幾分鍾,車鎖完全沒有鬆動一點的跡象。正在氣急敗壞地砸著,旁邊突然多了一個推著自行車的男人,他問:“這是你的車嗎?”我正在氣頭上,就理直氣壯地說:“不是啊!”“那你為什麼砸車?”我機關槍一樣把遭遇的委屈語無倫次地倒了出來,說著說著悲從中來,於是就沒出息地哭了。
男子說:“你知道我是誰嗎?我是這片的片警。剛才接到報案,說
有人偷車,我就過來看看。”我對著他就嚷:“我就是偷車了!偷車怎麼了?誰讓別人都不拉我呢?好容易遇上一個還是流氓,我不偷車我怎麼回去啊?!你說!我怎麼回去啊!”“我帶你回去吧!”“真的啊?”“真的!”
我頓時破涕為笑,高高興興地蹦上了他的車後座。
大約騎了一個多小時,他送我回到了我圓明園的出租房。路上邊騎邊聊,他說:“這幾天正在嚴打,專門抓偷車賊,抓著就要判三年。要不是遇見我,你就進去了。”
當時笑嘻嘻地聽著,因為知道他不會把我扭送到監獄。事後想起來才後怕,原來,我曾經離成為罪犯隻有一步之遙!
另外,我們從自助餐廳偷來的盤子隨我搬了好多次家,現在還安然躺在我的櫥櫃裏,真的打不爛!隻是,很小,很淺,很不實用。
在北京街頭邂逅洋的時候,就開始同情他的不幸遭遇,因為他嘴裏的女友是一個醋意十足隨時能拿刀砍人的河東母獅。我覺得我有義務救他於水火,於是坦然地做了以前不齒的第三者。
海邊,熱戀,回校找跟我同校的他妹妹,自稱嫂子,一切順理成章。美中不足的是,我的準小姑子雖然表示她尊重她哥哥的選擇,但還是委婉地用各種我聽不進去的事例說明她的原嫂子是個極端善良的人。
沒多久,就有北京回來的線報急急地來找我,說洋的女友要找我來火拚,讓我做好心理準備,並囑咐我一定保持理智。我做好了迎戰的準備,說實話,對這個河東母獅我還真有興趣見見,看看有多爛,以便進一步增強我的優越感。
翌日,她真的來了。第一眼看去,就有點傻了,這姑娘長得也太好看了,白T恤牛仔褲,清秀又清純得一塌糊塗,而且眉眼有股劍氣,而且冷豔中又帶著憂鬱,而且……哎呀,那氣質好死了!活脫脫《東方不敗》中的林青霞!我一時忘了她是我的情敵,老是忍不住悄悄打量她。
既然是我的主場,我就得盡地主之誼呀!即使麵對的是隨時可能爆發小宇宙上來撕破我臉的情敵,我也要表現出好客的美德和勝者的風度來。於是,在她還沒來得及適應“情敵遇情敵”的短暫眩暈之際,我就不由分說地拉她逛街,陪她買東西什麼的,殷勤得什麼似的。一整天下來,她也沒機會(更主要是沒好意思)跟我單刀直入地挑明來意,並就男朋友歸屬問題達成協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