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瘟疫一般,當第一聲兵器落地的頹然聲響出現後,夏軍便忘記了抵抗。將手中的兵器丟在腳邊,這些夏人就如同不久前被他們打敗的雲雀軍人一般,跪倒在地上,低沉著頭,等待著命運的安排。而那些稍稍有些地位的,也都無師自通地丟掉了身上能夠表明身份的徽記,在地上抓了兩把塵土胡亂地抹在臉上,那樣子看上去比混的最淒慘的乞丐還要悲慘上幾分。
“檢查戰損!”任凡對身邊的呂二狗低聲囑咐了一句,而後高傲而緩慢地在戰場上前行。他手上身上的血跡已經半凝固,渾身上下透露著一股令人心悸的威懾感,沉重的馬蹄聲如同鼓點一般一聲聲敲擊在眾人的心中。
“你們的運氣不錯,我不喜歡殺生,所以你們這些聰明人會得到我的寬恕。放下你們的武器,我會放你們回去。本少爺一向慈悲為懷,哎,怎奈何這個世道,這個該死的世道啊。”任凡一臉悲天憫人的惡心樣子說道,可即便是這樣,也沒人膽敢提出任何的異議。光是看著這位手上那造型詭異,滿是血漬的彎刀,他們就知道,這個人不是自己能夠招惹得了的存在。
“將軍英武,在下看得出來,您乃是絕世將才。既然如此,您為何還要屈居雲雀這個腐朽肮髒的國度!隻有我們夏國,才是勇士的天堂!”
俘虜中的那個千人將看到任凡的樣子時,他不由得吃了一驚。雖然血汙遮掩了他大半的麵孔,看上去猙獰可怖,可剩下那半張臉,卻青澀得令人吃驚。任凡的騎兵很強大,但是那千人將還是從中看出了不足。這些騎兵明顯不是殺人如麻的老手,更像是一群新兵蛋子。再結合這夥人的數量和出現的時機,他便得出了一個結論——這個年輕得過分的小子,在雲雀軍方一定不受待見!
如果他受重視的話,不可能手下隻有這麼一點點三流的士兵。如果他受重視的話,不可能在這個時機出現在戰場上。正因為他不受重視,更有可能在軍中被排擠,所以他才會被扔到西北這個鬼地方。為了引起重視,他才會在這個糟糕的時間出擊,用一場有去無回而近乎絕望的攻擊來展示自己的能力。
者明顯是一個鬱鬱不得誌的少年英才啊!想到這,那千人將站起身來,對不遠處有些錯愕的任凡道:“將軍少年英傑,本應該一展宏圖,可卻被那些愚蠢的雲雀人逼迫至此。末將雖然是夏人,乃是將軍的對手,卻也為將軍不忿!雲雀人已經完了,將軍,良禽擇木而棲,我主一代人傑,在我主麾下,將軍必定能夠一展胸中才華,榮華富貴,如探囊取物啊!”
被這千人將一陣嘴炮攻擊搞得有些暈頭轉向,任凡的表情一陣扭曲。這家夥抽什麼風,難道他以為自己嘴炮一陣,就能說動我投降?太天真了吧!
不過眼珠一轉,任凡心中便有了壞主意。想到這,他若有若無地歎了口氣。猶豫了一下,他搖了搖頭:“將軍好意,在下心領了。隻是我是雲雀人,生是雲雀人,死是雲雀鬼!投降一事,莫要再提!有朝一日……若有朝一日……哎,將軍,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