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光於和尚舒展開眉頭之時奔下霄漢,於和尚皮下神經痙攣眼皮抖到極致成錯愕之狀時,彙億萬光輝於一處,聚成一根紫色長棍,長棍霎時疾奔勢若奔雷直搗地上一根黑若鎢鐵的禪杖而去…
先前和尚那番出人意料的激烈言辭無疑吸引了眾人目光,誰知被天上那輪紫色八卦圖案奪了風頭,便如石沉大海沒了回音。此時仿佛還債,紫色驕陽再次把所有目光的焦點轉移至和尚身上或者說那根禪杖身上,這本是無需分辨的問題,因為那根禪杖正是和尚身後的那根大慈大悲祭生禪杖。
和尚餘怒未消,頜下幾縷白須微揚,還欲開口斥罵,忽覺異樣,於是抬頭望向天空。望著奔馳而來的紫光,和尚並沒有如臨大敵的模樣,因為他沒有感覺到任何異樣,他之所以抬頭,是因為發現了周圍人的異樣,所以他不禁白眉微皺,露出一絲不解……
紫色光柱穿過黑夜,穿過剛剛被血霧衝洗一空的北方蒼穹,一無既往地朝著和尚而來,速度越來越快,仿佛在被什麼東西追趕著逃命,有點倉惶地散落出幾縷紫色火花,而去勢依然不減……
和尚僅僅那一皺眉的踟躕,眼神便恢複了平靜,他是天下三癡之一的僧癡,他是大陸七十二寺默認的佛宗天行者,所以他沒有理由感到恐懼也不能有理由感到恐懼或者流露出恐懼,事實上他的確沒有感到一絲不安,所以他雙手合十誦了一聲佛號,右手食指輕點虛空,同樣一束極細的紫光從指縫間激射而出……
紫光從指間一瀉而出似如離弦之箭欲要激射而去,然紫光漸溢漸凝還未結實,一物毫無征兆突從和尚頭頂越過以肉眼難辨之速奔上天穹,迎向天穹中的紫色光柱。
和尚霍然轉頭望著身後地麵上微動的液麵,餘光瞥見肩頭袈裟上裂縫和裂縫中滲出的白骨,瞳孔驟張,露出極度的震驚!
正在此時,距離小道童不遠的爐內突然響起一記悶雷,隨著一聲巨響,爐子炸裂而開,一個泛著七彩流光的光團,抖擻下幾朵異彩的光花消失在地麵……
小道童的身子有些不穩,險些把手中的灰色古文甕摔在地上,於是慌亂地把灰甕抓緊趕緊抱在懷裏。
待小道童,站穩腳跟,抬頭望向空中奔向紫色光柱的七彩光團,心神劇震,下意識把手中的灰甕握的更緊,仿佛要把它生生捏爆……
然而不知道灰甕是什麼材料製成的,竟承受住了小道士力道,所以沒有爆。因為小道士的雙手慢慢變得顫抖,眼中的異彩隨著淚珠的不斷打轉而不斷飆升,迅速趕上書生先前凹陷眼窩中的異彩並更勝之,正如書生發孔間的無窮光亮欲要噴薄而出!
天穹中微弱的紅光不知何時消失於虛空,天邊滴血的殘月在緩緩流動醞釀下一滴淚珠,給本已死寂的慢慢黑夜分外增加了幾分可怖與憟然……
北麵山上早已被鮮血染成紅墨的綠羽,樹梢一片嫩葉微一偏搖便迅速地燃燒起來,數座山峰突然燃燒,火勢乍起直衝天際,無邊的野火燃燒著無邊的天穹,仿佛末日的黃昏……
時間彷佛就要如先前百禽爭鳴,禽禽相鬥那般在眾人的矚目中悄悄流逝,靜待結果的到來,然而有人不願意或者說天穹不願意,因為天穹中再次異口同聲地響起一句雷霆般地暴怒:“動手!”
兩字一出,彷佛一記震天猛雷,驚醒了所有杵在震驚,驚疑或者激動的人們。
此時溢著佛光衝天而起的禪杖,泛著七彩流光炸爐而出的光團與直下霄漢的紫色光柱,三者成犄角之勢,相距已不足百裏,中間漆黑的天穹早已被映成焰焰的金光,仿佛已融為一體!似乎相遇已是定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