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間感受到無所適從,安悅滿腦子都在下達強製的指令。
逃走,逃走……
逃走!
不能僵在原地!
他們眼底拂過稍縱即逝的那種厭嫌眼神會讓自己徹底崩潰的。
室內溫度充盈著淡淡的涼意,安悅背後覆上一層又一層的冷汗,額間也沁上冷汗,安悅胸口受到壓迫而劇烈喘息著,手指快要扭曲到感知不到痛覺的地步。
即便如此,那種視線也無可挽回的,緩緩放到了自己身上。
安悅全身都在微小顫抖著,仿佛暴風雨來臨前的小船隻,眨眼便能被浩瀚的巨浪淹沒。
遠處的安父安母當然看不清女兒具體的神態,隻知道她站立在三樓欄杆,一動不動,俯瞰著整個一樓大廳。
“小悅她……”安母皺著眉,人老了視線模糊,但是她能感覺到自己女兒站在那裏的害怕,不覺緊握的手泄露了安母的擔憂,她歎息了一聲,“難道還沒好麼?”
“媽,這個急不來的。”安欽見安母先前還燦爛的笑臉上掛上陰鬱,忍不住開口安慰。
安父的話也一下子哽在喉嚨裏,扭頭鄭重地對安欽說,“我們走之後,能稍微好一點了嗎?”
安欽沉默了一會,糾結著如何斟酌用詞。
其實那段時間安悅的病又加重了,安欽不得不強壓著她去q國找了最好的醫生,隻可惜……
安悅不知道樓下人有意無意注視著自己在說什麼,隻覺得全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耳畔是令人顫栗的轟鳴聲。
就在安悅幾乎支撐不住要跌落地麵的瞬間,一隻強有力的手,托起了她的身體,將她身體全部重量向自己傾倒而去,安悅仰頭,麵目蒼白地對上了許圓的臉,如同火烤的熱鐵浸入冰冷幽深的水池,咕咚了幾聲,徹底沉寂了下來。
許圓笑眯眯地扶著她,幽深的眸子中劃過一絲精芒,她似乎猜出了點什麼。
“安悅,你見到父母太高興,所以雙腿發軟了?”
安悅茫然,紅唇囁嚅了下,並未說出什麼。
該怎麼開口……
但是見到她的那一刻,安悅心口湧起的焦躁不安,後怕擔憂統統煙消雲散,她軟卻的雙腿也稍微恢複了點力氣,勉強能自己站立了。
這一幕,深深印在安父安母和安欽的心中。
他們沒想到,這個時候的安悅居然在一個陌生女孩子麵前這麼順從。
“欽兒,那個女孩是?”安父問。
安欽似乎還在權衡著什麼,沒有立刻回答,等到措辭完畢了,才緩緩道,“……安悅在回國途中認識的朋友,玩得來所以帶回家相處了一陣子。”
刻意隱去了許圓的身份,因為剛才他在許圓身上看到了另一種可能……
她留下來或許對於安家,對於安悅來說會更好。
隻是,那隱留下的刺還需要他一一拔去還好。
安欽是將家人視之為比生命還要重要的東西,他自然不會允許一個危險分子呆在自己的家裏,必須周全計劃才好。
“可是我剛才看……小悅這個時候居然沒有抗拒……”安母眼底也是滿滿的不可思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