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蘭許久後才緩緩直起身體,他隔著窗戶遠眺著外麵的動向,倏忽低頭,溫柔地笑著,問,“許圓,好像在這耽擱太久了,已經有人來找我了……”
洛蘭所指的那些人,也許是組織的人。
他們已經知道洛蘭找到了許圓,卻詫異於他一直呆在校研究室內,許久不曾出來。
“信任就是這麼脆弱的東西啊。”洛蘭感歎道,“不過我本來也沒打算完全遵從他們。”
洛蘭一直都醉心於自己的研究,要不是之前聽組織的人講了許圓的事跡,恐怕他根本不會接下這一個任務。
“你想怎麼樣?”許圓這一回是真的看出來了,這貨想叛變。
她的聲音還是有點幹澀沙啞。
洛蘭端起桌邊的溫水,一手握住她瘦削的肩膀,攙扶著她半坐起身,將手中的杯子遞給了她,許圓微皺著眉,用起全身的力氣顫顫巍巍地抬起了手,握住了柔軟溫暖的塑料杯。
誰知道,洛蘭剛鬆手,許圓一掌合攏,一下子就捏爆了那塑料杯,裏麵的水全都漏在了蓋在她身上的被褥上,水花濺落在她蒼白的手背上。
……
場麵一度非常尷尬。
許圓控製不了力道,塑料杯已經被她捏扁了,饒是如此,她的手也因此微微顫抖著。
她舔了舔幹澀的唇角,一臉這是怎麼回事地盯著洛蘭。
洛蘭輕歎了一口氣,無奈地說,“還在恢複期,你掌控不了力道的大小。”
要是稍微想用點力,力氣就會大到可怕。
洛蘭二話沒說,耐心地轉過身,又去打了一杯溫水。
這一回洛蘭沒有選擇遞給她,而是直接溫柔小心地喂她喝了幾口水,不過這角度並不好找,許圓嚐試了一下,也才勉強滋潤了下幹渴地喉嚨,餘下的一點水珠順著她的唇角落了下來。
鮮少處在這麼被動的時刻,許圓挑眉,虛弱地笑了笑,讚揚著洛蘭,“你還真是厲害。”
所以她才一直覺得,和頭腦好的人在一起很頭疼。
“這讚揚我收下了,不過……以後還是少誇我吧。”
“唔,為什麼?”許圓仰著頭問他。
洛蘭紫水晶一樣的眼眸流光溢彩,凝視著許圓的時候,總讓她有種自己是宇宙中心的感覺,間或彌散著各種各樣繁複旖旎的情緒。
他沒有立即回答,伸手,修長的手指蹭掉了她嘴邊還留存的水珠,溫暖指腹卻沒有離開,摩挲著許圓的紅唇,一下又一下,輕柔如情人間的撒嬌。
良久,他收回了手。
“許圓,我們來談一筆交易。”
“哦?和你這種人談交易,我還是很害怕的呢。”許圓輕笑,腦袋靠在牆壁上,一貫的懶散,看不出任何害怕的情緒來。
洛蘭接著說下去,“沒事,你聽聽也沒有壞處。”
“接下來,cme會讓我把你交給法庭,下場你可想而知,不過如果是我臨時反叛,稍微有一線生機。”洛蘭微笑著,說話理性邏輯,“不過我不擅長打鬥,這一塊委托與你了。”
“算是把我當保鏢了嗎?”
算起來,許圓已經接到不少這種類似的委托了,她果然是個當保鏢的料子嗎?
“把鏢字去了。”
許圓瞧著他,挑眉不解。
洛蘭微笑道,“你可不是什麼保鏢,你是塊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