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帶來了皇上的旨意——”
博雅欠著身子向前挪了幾寸，晴明清楚地看到他的臉上掛著遲來的歲月痕跡，不過從博雅那依舊耿直的笑容裏晴明已經將村上帝的意思猜出了個大概，不過對方帶來的消息似乎和他預想的有著些許的出入
“其實皇上也是在回京之後聽說了百姓的傳言，然後才萌生出這個想法的——”
博雅說到這裏左右看了看房間，似乎在找著誰，然後發現搜尋無果之後輕輕歎了口氣，然後在晴明的目光下繼續沒說完的話
“其實皇上一直都對你們青眼有加，隻不過因為缺少了解，所以並沒有真正發現你們的價值……”
百姓的流言已經傳遍了整個京城，各式各樣的都有，誇張得不止一星半點，不過千篇一律的都提到是這對師徒二人組趕走的土蜘蛛，而那些前前後後參與車輪戰消耗土蜘蛛的人都被忽略了。
傾巢出動的賀茂家盡管在戰鬥中耗盡了全部的法力貢獻了最大的傷害，可因為他們出場的時間隻有那麼一瞬，所以在流言中完全成了打醬油的陪襯。至於那個率先阻擊土蜘蛛的大天狗，雖然一出場表現出了強烈的存在感，但是正因為祂的排場太拉風了，所以在百姓的口中被傳說成了盤踞在京城的大妖怪，而土蜘蛛之所以進城就是為了與祂一決高下，簡單點說就是這位仙人因為表現得太誇張成了大夥口中的掃把星……
到目前為止都在晴明的預料當中，如果村上帝聽信了百姓口中的流言，勢必會注意到自己，嘉獎應該是少不了的，至少陰陽博士有盼頭了，不過接下來從博雅口中說出來的話卻大大超乎了晴明的預料
“不知貴徒的陰陽術修為如何啊？”
“嗯？難道要提拔的是他？”晴明頓時一愣，隨後不禁笑著對自己這一瞬間冒出的愚蠢的想法搖了搖頭。
可是看到他這一搖頭，博雅似乎還顯得有點高興。
“晴明先生，人各有所長，就算貴徒在陰陽術上沒有什麼大的造詣也不要對他失望嘛——”
“並非如大人所想”聽到博雅這麼一說，晴明意識到他誤會了，微笑著抬起手示意
“其實，小徒早已習得敝人大部分的本領，隻不過因為經驗尚淺所以暫且留在敝人身邊，經過了兩次與土蜘蛛的較量之後，敝人發現他已經可以獨當一麵了，於是就在幾天前準許他出師了”
聽到這句話後，源博雅臉上的笑容抽搐了一下，看他這反應似乎不僅僅是因為會錯了意
“既然如此，晴明先生可知道貴徒搬去何處了嗎？不瞞先生，其實方才的旨意我也隻是從皇上那裏聽說的。貴徒因為身材高大魁梧的原因在京中已經家喻戶曉，加上在兩次參與對抗土蜘蛛時表現出的非凡身手，皇上似乎認為這樣的人做個陰陽師太可惜了，所以準備在衛門府中給他派個差事”
雖然這是村上帝的意思，而且能被這等大人物看上毫無疑問是光榮的，可是這種行為並不值得誇獎，如果招進陰陽寮中那是沒什麼說的，但是讓陰陽師的徒弟轉行當武士就有些說不過去了，說白了這叫挖角，你讓人家做師父的臉往哪裏擱？
博雅自然明白其中的意義，語氣裏帶著一點點的歉意
“啊？”聽到這個消息，晴明著實也吃了一驚，他倒不是覺得丟了麵子，因為不止村上帝這麼想，就連他自己都會時不時冒出這種想法來
“中務大人，實不相瞞，敝人也覺得比起陰陽寮來衛門府更適合他。不過在出師的那天他親口表示準備去四方遊曆，究竟要去哪裏找還請恕敝人愛莫能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