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江自然知道平日任海是什麼時候出府巡鋪的,甚至因為任海這麼多年來巡視的路線都是固定的,所以任江在回府之前,已經去鋪子裏找過任海了,隻是到了第一家鋪子的時候,掌櫃的就說任海今日還沒有去,所以任江才直接回了任府。
任江一步跨進書房,見任海正寧靜幽然的畫著畫,此時他可沒有心思欣賞任海的作品,急聲問道:“大哥,這是為什麼?”
任海的畫筆沒有停下,似乎想考驗考驗任江的耐性,也沒有回答他的話。
任江問完話後見任海並沒有理睬他,隻得靜靜的在一旁等著。雖然眉峰緊緊地蹙著,但是他知道大哥此番行為定是有他的道理,他現在想做的就是說服大哥,進而將銀子取出交給李培棟,好盡快完成自己的諾言。
他當然也知道自己在大哥心目中的位置,所以才愈發不解為何大哥會下那樣的命令,竟然沒有他的允許,他就不可以在任何一個掌櫃那兒拿到哪怕一個銅板。
過了有一炷香的時間,任海擱下畫筆,將剛畫好的一幅墨竹圖拿起,輕輕的吹著上麵未幹的墨跡。似乎徑直沉醉在自己的畫境裏,絲毫沒有注意到任江就站在旁邊。
任江見任海畫已完成,便道:“大哥,現在你該告訴我你那個命令究竟是怎麼回事兒了吧?”
任海聞言,掃了任江一眼,又慢慢的將墨竹圖放下,隨後緩步走到了書房右側的書桌後麵坐了下來,又對任江指了指旁邊的一張椅子,“你也先坐下來吧。”
任江隻得依言坐了下來。
董璃鬱悶的坐在書房外麵的地上,倒不是她不嫌髒,而是她以為任海這幾天都是忙的要死,所以就算今天任江找他有事,也該是三言兩語就能結束的,畢竟任海還要出去巡鋪,今日已是遲了很久了。
誰想到蹲到她腿都麻了,卻依然不知道任江尋任海究竟是所為何事,任江這麼久竟然隻說了一句話,而任海則更是過分,惜字如金,一個字都沒有說過。
好吧,算她服了他們倆了,能不能有話快點說啊,偷聽也是很累人的好不好,董璃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不禁腹誹著那二人的婆婆媽媽。
終於聽到書房內終於有了其他動靜,而聽那兩人的意思,似乎該切入正題了。董璃一下子又打起了十二萬分的精神,嘴角掛著得逞的笑意,貼著牆角偷聽起來。
“大哥,現在你該告訴我是為什麼了吧?”任江按捺下急切的心神,盡量聲音平穩的問道,此時他其實早已是耐心盡失,若不是因為任海是他最為敬重的人,隻怕早已怒火上飆了。
任海抬頭直視著任江,麵上雖無什表情,但那眼神卻很是鄭重,竟不似以前看他時的寵溺與疼愛了,讓任江心中的急火頓時奄了下去,手足無措的低下頭去,似乎自己犯了大錯般,而問這樣的問題就是最大的錯誤。
許久,任海幽幽的歎了口氣,“二弟,爹離世已經有十年的時間了,在這十年裏,鋪子裏的生意一直都是我在負責。而今你也不小了,是該學習如何掌管鋪子的時候了。我打算從今日起,你就跟在我後麵先學著,等到我覺得你能力足夠的時候,就單獨辟出一間鋪子來讓你經營,你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