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秋不明所以,奇怪的看著董璃,不知她怎麼忽然有此一問。
董璃明白她的心思,解釋道:“你年紀也不小了,總歸是要嫁人的,若是一直在我身邊,難免會耽誤你以後的幸福。這事我早就掛在心上,以前也跟你提過,那時候你說不急,以後再看。後來任府出了事兒,我也沒顧上給你看看,現在既然一切都好了,你也該想想自個兒了。”
其實小秋並不是賣死給董家的,隻是她本身出於對董璃的忠心,一直沒有去考慮自己的個人問題。原本她就隻比董璃小個三歲,早就過了適婚的年齡。
小秋家裏早已沒有親人,董璃就是她最親的人。對於婚事,小秋也不是不上心,隻是她一直待在董璃身邊,幫忙做事,尚未有機會與他人接觸的多一點。
而今聽見董璃關切的問這個問題,便也不再推搪,羞澀的道:“小姐就是小秋唯一的親人,這事兒還請小姐做主。”
董璃點頭,還是有些疑惑的道:“你真沒有意中人嗎?”
小秋含羞點了點頭。
董璃了然的不再追問,其實想想也是,小秋一直在她身邊,能接觸的不外乎就是任府裏的男子多一些。而任府裏單身男子本就少,也難怪沒有意中人。
這個時代最重視的還是媒妁之言,依小秋的身份和人品。嫁一個小康之家還是不難的。董璃琢磨著,等過兩日就去找個媒婆問問,看有哪個好人家與小秋相配的。
小秋原本是想來看看董璃為什麼半夜出來走動,是不是心情不好引起的,結果被董璃這麼一打岔,倒也忘了自個兒本來是出來幹什麼的了。
黑夜愈濃,雖是夏季,但更深露重的深夜,一旦患了風寒,可比嚴冬更難痊愈。
小秋便道:“小姐,天色不早了,明**還有那麼多事兒要做,早些歇息吧。”
董璃再次抬頭仰望明月,若是那月兒上真的有嫦娥,她可曾後悔獨自離開,可曾如她這般思念遠方的人兒?
深深的歎了口氣,董璃在小秋的陪同下,回了寢房。小秋說的也是,而今的她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哪裏有那麼多的閑工夫去傷春悲秋。
第二日一早,因為有事情要與任江商量,所以早早的就起了床,一邊梳洗,一邊吩咐下人去跟任江說一聲,今日遲些去米鋪,有些事情與他商量。
抓緊時間匆忙洗漱完畢後,董璃就往偏廳走去,此時任江該正在用早膳。
因為早已跟廚房說好,今日她早飯也在偏廳用,所以董璃到的時候,她的那份早膳已然準備好。
自打他們叔嫂二人各自負責各自的生意以後,已經甚少一起商量什麼,所以任江對於董璃說今日有事與他商量,感覺甚為奇怪。
“大嫂今兒有什麼事找我嗎?”任江先開口問道。
董璃笑道:“說起來,也是件可大可小的事兒。昨日我出城的時候,發現已經有難民到涼城左近了。我琢磨著,咱們任府也是有頭有臉的大戶,婆母平日也是樂善好施的善人。此次水災受害的百姓不在少數,雖有朝廷派了專人賑災,但遠水救不了近火。你看,可有必要任府開個粥棚,幫難民們渡一下難關?”
任江毫不遲疑的道:“這事兒大嫂自個兒決定就好,不管是要多少糧食,隻管去支就是,沒有必要跟我商量的。”
董璃一瞪眼,唬道:“好歹你現在才是掌管米鋪的,若是我不跟你說一聲,那豈不是亂了套了。”
任江撫額歎道:“大嫂,你這說的是哪裏話,任府能有今日,不都是多虧了你。別說開個粥棚,就算是米鋪暫時歇業,全力幫助受災的難民,我想不隻是我,就算是大哥也是沒有二話的。”
董璃欣慰的點了點頭,她本來還是存著一點擔心,怕任江顧及施粥會影響自家的生意,從而不答應她的提議。好在任江還是很明事理的。
“如此,那就好辦了。我看現在難民尚且不多,等過幾日,實在不行了,再開粥棚,到時候就由婉婷陪著婆母去。想必對於這件善事,婆母是很樂意的。”
任江隻點了點頭,沒有吭聲。
董璃奇怪的看向他,卻見他悶頭喝粥,好似真的很餓。既然事情已經商量妥當,她也沒有必要再問什麼,因此也就沒有再追問。
用完早膳以後,董璃跟任江二人各自往米鋪和織雲坊趕去。米鋪如今有七家,織雲坊雖然在擴展,但店麵目前隻有一家,平日裏董璃還是比任江悠閑的多的。
柳玉兒自打在織雲坊幫忙以後,可是勤快的很。用她娘的話講,是將當初整日閑著打抱不平的氣力終於都用在正途上了。
對於自己女兒整日拋頭露麵做生意的事兒,柳家二老是一點話都沒有的。一來柳玉兒從小在鏢局長大,本就對於男女之防不是很當回事,隻要行得正就行,二來隻要柳玉兒不出去玩鬧,擾的居民去鏢局告狀,他們二老已經是很謝天謝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