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細一看,才發現有條灰狗咬住了他的褲角,聳動鼻子朝花子虛眼巴巴地望著。
花子虛急了,用手直趕那條狗,狗當然不會走,可他卻沒有發現,身邊的矮樹卻搖晃了起來了。
他很是後悔,早在李迥與顧海來到之時,他就應當趁機離開的,可誰叫他好奇呢?
秦子欽雖然不是秦芷兒,但這兩兄妹血脈相連,看到秦子欽丟臉,就象看到秦芷兒丟臉一樣的心底爽!
現如今兩大高手在離他不到百步遠的地方,他可不敢走,連動都不敢動!
李迥的武功聽聞比穆傾城還高。
他在穆傾城手裏走不過十招。
他輕功雖好,但這麼近的距離,李迥隻要彈個小石子兒過來,他的腿就保不住了。
也不能怪他,一見到李迥,他腦子裏就腦補了各種自己被折磨,被鞭打的情形。
他以往被李迥的手下以采花賊的名義捉拿到刑部過,所以,在他的心底裏,李迥比惡魔還要惡魔。
他把身子縮得更低了。
這秦子欽怎麼回事,還不向李迥認個錯兒,李迥看在秦芷兒的份上,怎麼會責難於他?
他們走了,他才好溜走!
那條灰狗又湊了上來咬著他的褲腿,咬得死死的,花子虛恨了,撲了上前,就死死地勒住了它的脖子。
狗發出了唔唔叫聲。
他忙捂住了這狗的嘴巴。
他正和那條狗搏鬥著,卻聽見身邊有人道:“花子虛,快點,背我離開這裏!”
花子虛張眼一望,可不正是秦子欽。
再往遠處望去,就見那幾條狗狂吠著直往李迥的身上撲了去,顧海則在一邊拉著那狗頸上的鐵鏈子,想把那狗拉了下來。
“快點……可拖不了他們多長時間!”秦子欽眼神肅然。
被這眼神一掃,花子虛本能便接受了他的命令,背起他便往牆頭直躍了過去,兩人飛奔了半晌,花子虛這醒悟過來……他為什麼背了他逃跑?
他完全可以自己獨自一個人逃跑的!
他絕逼要把這累贅丟下了自己跑!
一個人跑,當然可以快很多!
他才一動這念頭,背上的秦子欽便嘿嘿笑了兩聲,“花子虛,跑得平穩些,別震得我頭昏,我手裏的這毒刺正放在你脖子上呢!這一失手,我可不能保證發生什麼事!”
秦芷兒從身上取了根尖利的木刺放在了花子虛的脖子上。
他腳步一頓,她就明白他想幹什麼了!
無非是想丟了她自己跑!
花子虛頓時連這念頭都不敢有了,端正了思想,更端正了步姿,心底裏的那一絲兒邪念被清掃得幹幹淨淨,他邊跑邊道:“秦公子,您怎麼會這麼想呢?我是什麼人?我就是那忠肝義膽,義薄雲天之人,說到底,我與你妹妹有舊,怎麼可能丟了她的哥哥獨自逃走?”
他心底裏直嘀咕,這秦子欽看起來倒沒有表麵上那麼愚蠢?
秦芷兒還是王芷兒的時侯,就喜歡和她那兄長換裝,莫非自己背上背的,是秦芷兒?
不對,秦芷兒這個精明得雁過了都要拔兩根毛的女人,是絕對不會蠢到與兩條狗一起被夾到狗洞裏的!
可拿毒刺刺到他脖子邊威脅,卻確實象秦芷兒的行為啊?
花子虛腦子很是混亂。
又想,秦芷兒是女人,胸前肯定和男人不一樣……他上下顛了顛,也沒感覺到他胸前有兩團啊?
不,這個人,肯定是秦子欽!
是和秦芷兒這狡猾的女人呆的時間長了,被耳濡墨染了的秦子欽!
想他為大名鼎鼎的一代采花大賊,卻連個女人與男人都分辨不出來,這也太丟花家的臉了!
花子虛堅定著自己的信心。
就聽到背上的人道:“他們追上來了,去,到那間民居躲一躲!”
花子虛本能的,又聽了她的指令,飛馳到了那民居裏邊,被秦芷兒指著,直鑽進了廂房裏邊。
到了房間裏,他才醒悟了過來,心想他做為一個威風凜凜,人見人愛的采花大賊……怎麼就聽了這傻蛋的指揮,要他去哪兒就去哪兒呢?
他怒瞪了她一眼,道:“秦公子,既是已經脫險,咱們就此分手……”
秦芷兒用衣袖把凳子上的灰塵抹得幹淨了,坐下,道:“花子虛,花大俠,你想走?走啊,走啊,一出門,就會被九王爺捉了,你還想蹲刑部大牢?”
花子虛一臉蒼白地盯著她望了半晌,顫抖著嘴唇指著她,“你,你,你,你到底是哥哥,還是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