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雙頭畸嬰是皇後之女,算是一位公主了,所以,一切生活製度比擬公主的份例,卻又比普通的公主排場大了許多。
就連伺侯她的人,也多了三倍有餘。
聚鹿台分為外台與內台兩處地方,外台,就是外臣可去之處,守備沒那麼森嚴,內台,便為主台,卻是守備森嚴之極。
內台,是那陰陽墮使生活之處,一般人哪能進去?
秦芷兒很快便明白了為何外台的人見了她的腰牌,問都沒問,就放了她進去了。
原來,內台還有人在嚴防死守著。
來到內台,這一層的守衛比外台嚴密得多了,就象後宮一般,外男根本就不能進入。
秦芷兒幾位正值無計可施,便見著不遠處,來了一乘鳳輦,宮燈照射之下,皇後端端正正地坐於其間。
秦芷兒不由奇怪,皇後不是被皇帝下了禁足令,不得出入皇宮的嗎?
她望了小黑一眼。
小黑搖了搖頭,表示她也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小橙是專司收集信息的,看來有些皇宮內院的信息,連她都沒有辦法收集得到了。
皇後鳳輦來到,看守內台之人自是全沒有攔阻,直接將她放了進去了。
小黑低聲道:“郡主,你看,那鳳輦旁邊是誰?”
秦芷兒順著小黑的手指往前望去,就見鳳輦旁邊,兩列宮女擁著,其中有位宮女,卻是頭披了長披,連頭到腳都遮擋得嚴嚴實實的,看不清她的麵孔。
秦芷兒眼神卻銳利,卻也不能透過厚厚的長披看清楚裏邊藏著的人。
“你看清了,那人是誰?”秦芷兒問小黑。
小黑臉上現了絲猶豫,“剛剛那人轉過身來,露出了半邊臉,奴婢感覺她眼神似曾相似,但此時,卻又不太確定了。”
皇後的鳳輦與那些伺奉的宮婢,依次往內台而去,那長披女子就混在裏邊。
秦芷兒知道小黑一向謹慎,能引起她注意的人,定讓她印象深刻了,便道:“咱們先別猜想這麼多了,得想辦法進入內台才是。”
小黑低聲道:“郡主,其實咱們想進入內台,容易得很,聽說,今兒晚上,九王也會來聚鹿台!”
秦芷兒側過了臉死盯著她。
小黑忙道:“不,不,郡主,奴婢絕沒有向王爺說過什麼!”
兩人正說著,便見幾匹馬旋風般地自長路那頭駛了過來,眾侍衛拱衛著當中一位腰纏金鞭,衣著隱金玄衣的男子,可不正是李迥。
來到內台門外,李迥下了馬,把手裏的馬韁丟給隨行侍衛,便向內台走了去。
他的身邊,跟著顧海與牧杉。
他一路走去,那些守衛的官兵對他比對皇後的鳳輦還要恭敬,全都半彎了腰,連屁都不敢放一個。
小黑低聲道:“郡主,快點兒做決定,要不然王爺要進去了!”
秦芷兒十二分的不願意與李迥一起進去,被他束手束腳管著,嘮叨著不停,這也不準,那也不準。
可現在,不是沒有辦法了嗎?
她歎了口氣,站起身來,甩了甩在地上蹲得發麻的腳,如炮彈一般,向外直衝了去……
顧海跟著李迥往內台走,邊走邊向他彙報,“王爺,屬下已然查過了,那一位的病,並沒有什麼大礙,相關人等,包括當日替她診出病症的禦醫,全都看管了起來了,正仔細查訪,看看有沒有人與監天司等人勾結……”
李迥恩了一聲,臉冰得如鍋底。
九王不喜這個地方,顧海是知道的。
雖則有段時間,九王為形勢所逼,為了肅清蟻巢勢力,曾經藏在這聚鹿台一段時間。
不光是九王,連顧海他們這些手下,每次不得已來到這裏,都覺得這地方陰冷陰冷的。
他們怎麼也不相信,就這麼個地方,居然會是皇帝成仙之所,而那所謂的雙頭公主,便是接引皇帝成仙的使者?
顧海此時此刻,特別能希望秦芷兒能在這兒就好了,那一位,是唯一能讓李迥心情好的人了。
也是唯一能將李迥的黑臉不當一回事的。
顧海與牧杉對望了一眼,小心翼翼地跟著。
正在此時,有一歡快的聲音從長路那頭直達三人的耳內……
“九王,九王殿下,您等等微臣,等等微臣……”
三人轉過身去,就見長路那頭,秦子欽一襲青衫,一頂瓜皮小帽,手提著衣服下擺,滿臉笑容地,連跑帶跳地,朝他們直衝了過來。
顧海與牧杉對望了一眼,兩人打起了眼眉官司,‘這一位,是秦子欽麼?’